“我突然觉得很困。”陆沉明说着起身,朝帐外走去。
团扇掠过耳边,扑地一声插在地下,变成一条盘曲的白蛇,懒洋洋地望着陆沉明。
这种个头的蛇陆沉明并不怕,但他知道有些秘密你一旦听了一个开头,就必须听下去,半途退出的代价,通常是把命留下。
他是个聪明人。
心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便转过身,道:“我这人笨得很,你不如直接告诉我。”
南宫无禁一笑:“我有一半的娲神血统,勉强算是娲神后人。”
陆沉明冷笑一声:“不如我再猜猜,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南宫无禁直勾勾注视着陆沉明,美目波光潋滟,皓腕轻抬,纤纤玉指顺着事业线,慢慢滑进抹胸里面。
陆沉明心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对着一个十岁男童做这种事,南宫无禁可真是女中豪杰。
不过陆沉明也不是白板,深夜福利,不看白不看。便针锋相对地望着南宫无禁,心道老子好歹也是二十六岁大好青年,生活在水深火热的二十一世纪,什么大阵仗没见过,还怕你个搞小动作狐狸精不成。
嗤地一声轻响。
陆沉明倒有点意外:还真脱?还带撕的?这票玩得有点大了啊,不过临阵脱逃不是英雄所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有样东西,就要镇它不住了。今日与黑赤蜂群战时,我借助了它一丝力量,不料却更引发了它的动荡与反噬。月亮出来,阴气愈盛,它便越发活跃。不信,你看。”
南宫无禁说着,手抽了出来,指间夹着一道符篆。抹胸虽是扯下了一点,但依然遮得严严实实,葡萄紫的布帛裹在白腻莹润的胸脯上,赤|裸|裸的诱惑。
陆沉明的目光毫不避讳地望着那道幽深的事业线——他可以向毛主席保证思想上的纯洁性,此时此刻,他的关注点只在于事业线附近忽然显现出来的图腾。
那是什么?一朵花?说是花也忒丑了点,陆沉明眯起眼睛辨认了一下,发现这朵花的左半部分,每片花瓣上都有一个蛇头,右半部分则每片花瓣都顶着一簇火苗。使得这色泽本就殷红如血的图腾更显妖异。
“这是……”陆沉明看得有点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是什么。
“烛虺印,”南宫无禁玉手轻抚图腾,“你若是没见过这印,我倒要奇怪了。”
陆沉明立刻就想起来了,要说起来,这印一点也不稀奇,连故阳镇上都随处可见,只要有娲神泥塑,则其胸口必有这代表其神圣的“烛虺印”,九头九尾的一条蛇,九尾上有永夜不灭的至阴之火。
唯因其太过常见,陆沉明反而没想到。
“你这花多少钱纹的?”陆沉明道,“我怎么听说,娲神身上的烛虺印是会动的?”
“谁叫我只有一半血统呢,半真半假,真是尴尬呀!”南宫无禁笑着拔下银钗,轻轻刺破指尖,血滴到印上,一只蛇头忽地一窜,见血吞吃入肚,顿时整个印都动了起来。
陆沉明微微吃了一惊,却听一声轻喘,南宫无禁一手撑在地上,似是承受不住一般地微微喘息,抬起头来,这下陆沉明真正吓了一跳:南宫无禁的瞳孔成了一条绿莹莹的竖线,和蛇眼一模一样!
“快,我为向你验明此印,撕下了符篆,已触发了它的活气,”南宫无禁像脱水的鱼一样急促地呼吸,将符递给陆沉明,“快把你的血注进这符,切记要心口血,快!”
陆沉明不敢耽搁,连忙拿起南宫无禁的银钗,在心口处划了一道,刺痛过后血涌了出来,陆沉明忙用符去接,只见那原本黄草纸一样平淡无奇的符篆饮血之后,骤然放出点点金光,啪地贴到陆沉明胸口,竟然自行吮吸起血液来。
一刹那,陆沉明还真怕这鬼东西把自己吸成干尸,好在只极快的一会儿,那符便喝饱了似的,无风自动,呼啦啦地飞去了南宫无禁胸口,紧紧贴在烛虺印上。
几个黄豆那么大的蛇头试图突破符篆的禁制,在符纸上显出不甘心的凸印来,但最终挣扎的力道渐渐减弱,符篆金光一闪,连通烛虺印一起没入南宫无禁体内。
南宫无禁抬起头来,几缕发丝被汗水贴在脸上,她朝陆沉明一笑:“多谢。”
陆沉明探究地盯着她:“这就是你找我来的原因?”
南宫无禁点头:“你很聪明。”
“为什么是我。”陆沉明道。
“只有童子之血才有用,”南宫无禁道,“而几日内这符却要镇不住了。”
“镇不住会怎么样?”陆沉明道。
南宫无禁叹了一声,道:“这么说吧,眼前的这些人根本不够我吃的。”
“你吃人?”陆沉明沉声道。
“你真当我是怪物?人肉有什么好吃的,”南宫无禁扑哧一笑,“我从未吃过人,自从娲神血脉在我体内苏醒,烛虺印出现以来,一直都被这符篆镇压着。”
“真的?”
南宫无禁正整理云鬓,闻言美目流转,红唇带笑地望着陆沉明:“你觉得呢?”
陆沉明摇摇头,不和这女人纠缠诚信问题,道:“这符多久要饮一次血?”
“上一次是五年前,”南宫无禁道,“再上一次是六年前,这需看烛虺印,不过,恐怕这东西往后会越来越活跃了。”
(老鱼祝大家元旦快乐,新的一年,请继续支持《斩天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