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亲自率众袭来,几十艘艨艟,以及上千艘稍次一点的快船,浩浩荡荡,扬帆过江,一眼望去,足有五六万人。
江东战乱少于中原,故而孙策可以轻易地组建起一支为数二十万的大军,甚至还有一部分是山越等少数民族的兵马,一下子动用了六万兵马,号称十五万,孙策取夏口之心,从其兵马的多寡,其实也可以窥探出一二。
往年江东对夏口乃是与整个荆州的攻势,最多也不会超过三万兵马和三十艘艨艟,而这一次,不仅出动了超过上述数量的兵力和战船,更是连孙策都亲自挂帅出征,刘表一死,荆州一乱,显然,孙策也是看到了大好时机,趁着曹操刘备还未出手之前,试图先一口咬下这块热蛋糕。
江夏是孙策必取之地,而夏口则是江夏的门户,有夏口在手,江东兵马便可源源不断地涌入荆州,届时轻易地割掉荆州几块肥肉也不在话下,特别是刘表初死,荆州震动之际,刘琦刘琮两兄弟控制不了形势,此番对比,于孙策而言,可谓是天大的好时机。
江面上唯一的五层楼船上,孙策身边,足有上百个将佐按刀而立,不同于马战与步战,在于水战中,重量略轻易于携带的战刀更受将领们的青睐。
孙策负手而立,那张俊逸的脸上,两抹短须微微拂动。
已经过了响午,热自然还是会热,不过,对于身经百战的将士们而言。炎热的天气。影响不了他们厮杀的热情。为了拿下夏口,孙策绝对不吝高额的赏赐,对于普通的将士而言,足以让一家子二十年不需要为生计而发愁。
更何况,对于那些生活在穷困之地,为了生存而不得不选择叛乱的山越兵,攻破夏口,他们便可以获得自由。甚至可以获得一笔不小的报酬,这是类似于一种雇佣兵的形势,孙策为了激发他们的战斗意志,不惜承诺将好不容易俘虏的近五千山越兵全部放走,当然,前提是必须充当敢死之士,配合大军攻下夏口。
“差不多了。”
孙策看了眼江面,尸体已经清理完毕,尽管味道仍在,不过。至少战船通行也畅通了许多,他们只有两个多时辰。两个多时辰之后,又是一个天黑,届时,不管有没有攻下夏口,孙策只能退兵,故而,在楼船与艨艟停下后,所有将士都默契地看向了某个方向,只待令旗一摇,数万江东将士便发起猛烈的进攻。
“敌袭”
城楼上,文聘脸色微变,敌军的兵马数量,比他预计的还要多上不少,如今城楼江夏守军也不过是四万多人,尽管有夏口可守,却不代表就稳如泰山了。
“文将军”
刘琦的脸色有些焦虑,尽管还没开打,不过,江东兵马笙旗招展战船如林,还真是让刘琦心中大为不安,他满打满算也不过是参与过几场战斗,都是一些小打小闹地战役罢了,如今孙策亲自挂帅来袭,刘琦的不安越发的浓郁。
“人数比往常多了不少,且是孙策亲自挂帅,看来,有得打啊。”文聘声音低沉道,看了眼有些惊慌的刘琦,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下,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将城下的三万兵马都调上来吧?我看敌军兵马可不少…”刘琦急声道。
“暂时不需要”
文聘摇了摇头:“这会儿城上有近两万的兵马,暂时是挡得住的,若是一下子将五万兵马全部都召集到城楼上,增添拥挤不多,届时成为弓箭手的箭靶子才是冤枉。”
刘琦闻言,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把自己看的很明白,这点,做的比很多自诩懂行之人强上不少,在不擅长之事上面放权,将作战指挥的权利交付给文聘,这也是扬长避短的一种体现。
“如此,临阵指挥就交给文将军了。”刘琦颇为感激地拱手道。
“大公子客气了。”
文聘却没有因此而骄狂,淡然道:“此乃末将之本职,如今敌军大举来袭,末将只希望大公子能够调度好后方,让末将与诸多将士没有后顾之忧。”
刘琦微点颔首,在大敌来袭之际,他能够做的,也只是为文聘调度好后方罢了,当然,此事也没有那么容易,不过,相较于冲杀在锋矢之中,刘琦对后勤的调度还是更加的有把握一些。
“如此,那就让吾与将军协诚共守夏口,务必让孙策铩羽而归。”刘琦这会儿倒是颇为豪气道。
文聘闻言,嘴角浮现起一丝的笑容,对于刘琦,倒是开始有一些好感,至少,没有临阵退缩,这点让文聘另眼相看了一番。
刘琦走下城楼之后,城楼上,也就只剩下文聘与近两万的将士,个个整戈待发,倒是没有一丝的惊慌。
夏口乃是荆州与江东争斗的主战场,常年狼烟滚滚,驻守夏口的守军,也早就习惯了这种厮杀的岁月,整个江夏郡,六七万守军,基本上都是云集在夏口,这江夏就像是一个袋子,而孙策若是想顺着江夏而进入荆州,作为袋子口的夏口就必须给撕裂掉,故而,这么多年来,两家你争我抢,倒是将各自的将士锤炼成了一支敢战之师,荆州二十万兵马,除却襄阳内驻守的那一支常年抵御北方而算得上精锐之外,荆州二十万兵马也只剩便夏口这支兵马可当精锐一说,如今据有城墙之利,便是对面的孙策威名赫赫,文聘也有信心能够将其挡下,当然,这需要多方配合,便是一个微小的环节出错都足以影响战局的胜负,这也是文聘恳求刘琦管制好后勤让他没有后顾之忧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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