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王嘉胤带着手下一众弟兄们奔行一阵,见官军不曾追来,便勒停马匹,扬天而笑,然后环顾左右道:“不出我之所料,官军果然不曾追来,他们此刻想必还在割首级,抢钱,抢粮,抢女人。”/p
“想必正是如此了,官军就算打仗略微勇武了些,但是终究还是本性不改。”王自用抚须一笑,附和道。/p
“大王,既然官军还是那个尿性,我看咱们倒不如继续到渭南那边儿去就食,毕竟渭南那边儿素称富庶。”王嘉祥见官军没追来,便建议道。/p
“不可,如果陕西的官军一直如这般勇武,穷追不舍。则我军每到一处,好容易有些集藏,就会被尾随而至的官军给抢走,那咱们如此辛苦,所为何来?所以,本王觉得陕西不能久待,咱们先到山西去就食,山西的官军不好对付,就回陕西,则山西的官军就不会再追击咱们。/p
咱们再在陕西待一阵,陕西的官军不好对付,咱们就到山西去,陕西的官军又不会管咱们。两边儿都不管咱们,咱们岂不是可以逍遥快活。你们觉得本王的计策如何?”/p
“大王此计甚妙!”王自用鼓掌赞叹道。/p
“没说的,大王,现在陕西不好混,咱们现在就去山西。”王嘉祥也是鼓掌赞叹不已,然后就嚷嚷着要到山西去。/p
“不忙,弟兄们刚刚从鄜州过来,辎重尽失。目下只怕肚腹之中空空如也,所以为今之计,自然是先找个堡寨,打开来,找点儿吃食。等弟兄们填饱了肚子,再行赶路不迟。”王嘉胤下令道。/p
“是,大王,小的这就带人去找堡寨。”王嘉祥得令,正要带着手下的骑兵去找打劫的地方的时候。/p
不提防一名安排在后队的哨探急吼吼地策马狂奔而来,且这探子一边儿骑着马飞奔,一边儿语带哭腔,迭声喊道:“大王,大事不好,那队官军又追了过来。您看这该如何是好?”/p
不会吧!?官军又至矣!/p
王嘉胤等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是心里一凉,耸然一惊。/p
“官军距离咱们还有多远?”王嘉胤迭声问道。/p
“约摸15里的样子。”那探子回道。/p
“娘的,阴魂不散,嘉祥,别去找堡寨了,咱们这就走延长,去山西。”王嘉胤喝令一声,便拨马往东疾驰而去。/p
流贼们们见自己大王拨马而走,自然是侧面紧紧跟随而去。/p
再说那张明哲带着手下人马刚离开鄜州,便派出哨探去寻找流贼的踪迹。/p
这王嘉胤所部流贼少说也是几千人马的规模,行走在路上自然会有马蹄印,而且马是动物,对于排泄这种事儿,讲究的是走到哪儿,拉到那儿,所以官军的哨探只需看看马粪多不多,干湿情况如何,还热不热,就能知道流贼距离他们有多远。/p
如此这般,张明哲所部人马就一直追在王嘉胤的屁股后面儿,将他们与流贼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近。/p
王嘉胤见官军穷追不舍,没奈何之下,只好带着手下们马不停蹄,闷头狂奔。/p
很有些马匹因为流贼们摧折太甚,直接浑身冒汗,口吐白沫,这就意味着,就算流贼们能够跑到山西,他们手里的马匹,定然会要么累死,要么累残。/p
不过这些流贼自然是不会顾虑的,因为马匹而已,没有了,到山西再去抢就是了。/p
而官军却不可能明火执仗地抢劫马匹,所以他们较为爱惜马力,如此这般一消一长,张明哲所部官军始终追不上王嘉胤所部流贼。/p
如此,两拨人马,一追一跑,一直纠缠了3日。/p
第3日,延长县黄河岸边,张明哲皱着眉头,望着黄河冰面之上的雪地里绵延到远方的马蹄印,询问秦五爷道:“秦兄弟,你看流贼已然进入山西境内,咱们追是不追?”/p
本来按照以往的规矩,流贼进了山西,便不管他张明哲的事了,但是现在洪承畴下令剿贼,如果他不追击,不知道会不会被算作放虎归山而被治罪,所以他才问一问洪承畴身边儿的亲信秦五爷。/p
秦五爷听了这个问题,略微踌躇了一阵,便回复道:“军门只说让咱们剿灭陕西的流贼,这流贼进了山西,自然不能算咱们陕西的流贼,所以这些个流贼就让仙军门去招呼即可。”/p
“若是他们进了山西,又去而复返,如之奈何?”张明哲问道。/p
“我大军移驻延长就食,派夜不收哨探跟着王嘉胤这厮,且看他还会不会回来,若是他不回来,咱们自然不用管他,若是他回来了,咱再做计较。”秦五爷回复道。/p
“秦兄弟此计大妙,我听说仙克瑾仙军门戎马倥偬十余载,是个知兵的人,而且他老人家的脾气极为火爆,眼睛里也揉不进沙子。他老人家对流贼的态度跟咱们杨制帅大不相同,他老人家对流贼那叫做来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杀的非常之狠。/p
王嘉胤初次进入河曲,就是被仙军门给打回来的。这次王嘉胤在陕西折损这么多人马,实力大减,到了山西,定然是不死也会脱层皮,等他回了陕西,也就是条落水狗而已。吾等就在此等着打落水狗即可。”张明哲笑着说道。/p
“张将军说得对,那事不宜迟,咱们就到延长县去候着,等着哨探的消息即可。”/p
“秦兄弟,到了延长县,乐户里的小娘任你挑,哥哥我做东,包你满意。”/p
“那秦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秦五爷嘿嘿一笑,露出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