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欧阳云阔在沈苾芃心目中就是那个身上有着很多故事的欧阳世家嫡长子,大多时间在各处游历很少回家的倦客高人。他看起来很清爽的一个人,但总是被一种很神秘的气质所笼罩着。
九殿下是什么样的人?沈苾芃虽然只见过几面但是依然觉得有几分压迫之感,现如今欧阳云阔却能入得了他的法眼自是有过人之处。
不过她不会问,他一定会亲口告诉自己。
“芃儿,”欧阳云阔的眼眸微抬,他的眉线长得很好看直飞入鬓,鼻子挺拔带着一点儿小小的鹰钩的痕迹,也仅仅是一点儿就显示出了他也有果敢杀伐的一面。
沈苾芃捧着温热的茉莉花茶,热度缓缓停留在掌心中,她抿着气息等待着或许惊天动地的秘密,或许平淡无奇的临安家常。
欧阳云阔清朗的眉眼投向了面前有些许紧张的沈苾芃,心中叹了口气:“芃儿,我只问你一句,你与君骞是不是……”他顿了顿,人家已经是要大婚的人了,这样的问题是否会令她难堪,不过他也无法了,“你与君二爷是否情投意合?”
沈苾芃果然被欧阳云阔的问话吓了一跳,猛地抬了眼眸一时间愣怔了。
“对不起,芃儿,请原谅我的唐突,但是这件事情我必须搞清楚,”欧阳云阔从来不喜欢拖泥带水,他知道有些事情就是要摆在台面上好好讲一讲,“你若是喜欢他,他也喜欢你。我便帮着你们度过这迫在眉睫的劫难。”
沈苾芃心头又是一跳什么叫迫在眉睫的劫难?可是她与君骞之间的揪扯,岂能是一两个字,喜欢还是不喜欢这样简单的话语说的清的。她早已经想明白了,君骞绝不会是她此生的良人。尽管他救了她很多次,那灼热的爱也让她感激万分。但是冥冥之中,他不是她的良人。
“欧阳公子,既然你这样挑明了话头,我也不欺瞒于你,于君骞我只有感激……”
听沈苾芃如此一说。欧阳云阔心头瞬间放下了一个包袱,眉眼间一片释然,这样便真的太好了。
“只是欧阳公子的劫难所为何事?”沈苾芃微挑了眉头。
欧阳云阔沉吟了起来,缓缓道:“芃儿,既然你与他不曾像世间人所说的那样,这份劫难也与你无关了。只是这朝廷的纷争太过诡异奇险,我只希望你不要参合其中,最好是离君骞远一些。他所带来只有毁灭,我不希望到时候你会被卷进去。芃儿听我一句话,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参与任何事,其实……”他垂下了头,“如果可以的话我倒真的想带你离开这是非之地,可是……”他说不下去了,终究还是苦笑。
沈苾芃心头一阵刺痛,她何曾不明白欧阳云阔的心意。只是他们之间走的太远,远到了已经无法回头的地步。她现如今想逃逃不出君骞的掌心,想躲躲不开君謇的掌控,只有在这夹缝中求生存。
于这么多人来说欧阳云阔是唯一个尊敬她的人,他没有像世子爷那样将她屈在自己的身边,也没有像君骞那样蛮横霸道,他是唯一个问她,她的真实想法是什么的人。他说让自己远离这纠纷,岂不知自己在宫中将怡妃的口信带回给君謇的时候,她就已经身不由己了。
“欧阳大哥谢谢你。”沈苾芃忍着眼中泪意,“但是伴君如伴虎,欧阳大哥还是尽早退出的比较好。”
一声大哥斩断了欧阳云阔心中所有的念想,他苦笑着默认了这个妹妹,突然掀起了自己的衣袖。
欧阳云阔的手臂上竟然到处是疤痕。上面那些黑漆漆的拇指大小的血洞虽然结了痂,但是看起来还是令人不忍目视。
啪!沈苾芃手中的茶盏登时掉在了地上,她惊讶的向前走了几步,却又因为惧怕而停下了脚步。
欧阳云阔淡淡一笑:“这样的疤痕布满了我的全身,很可怕是吗?芃儿这就是人心。”
沈苾芃觉得周身的力气快要抽了出去,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欧阳云阔失踪的这些日子究竟经历了什么?
欧阳云阔缓缓站了起来,放下了衣袖,叹了口气:“当我回到了京城打听你的消息,那个时候关于你与君二爷的是是非非已经传遍了京城,我没想到他竟然对你用情之深,但是我很怕,这个人的心思根本不是常人所能想的。但是若你与他情深款款,我所经历的这些事我会永远埋在记忆的坟墓中不再提起。但是……”
他转过身看着脸色苍白的沈苾芃:“你若是与他毫无瓜葛,我便告诉你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些事情,只希望你听到以后能独自做出自己的判断。我不能决定你的命运芃儿,我也尊重你的选择,只希望你能保护自己,看清人心。”
作为一个男人,而且是欧阳云阔这样一直很清高的男人,向自己心爱的女人诉说那些所遭受的侮辱,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不知道如何说起,从何说起,也许就从那次与沈苾芃在延庆帝前的琴瑟争鸣开始吧!
“那一日,怡妃娘娘想了一个逗延庆帝开心的法子,要我与你比试琴技,九殿下却想让我借此机会针砭时弊,为他的政治生涯加分。”
沈苾芃想起了那一次,欧阳云阔激怒了延庆帝,被赐奉旨弹琴永远不得进入仕途。
欧阳云阔斟酌了一下:“我一时间心灰意冷,本想匡扶社稷针砭时弊,谁知道……”他不能编排延庆帝当下朝政的腐败,不得不改了话头,“我去了章台烟花之地,谱曲弹琴倒也逍遥,可是却被君骞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