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泽被苏阳怡缠得无奈又觉得好笑,伸手一把捧了她的脸颊,道:“这么焦虑,嗯?”
苏阳怡一怔。
“你啊,就把叶记打点好,给我留条后路就是。”他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气。
苏阳怡怔了怔,然后就急了,道:“你,你真的跟着去放利子钱了?”
刚还说黄家人想不通透,多傻呢!他怎么能去!
叶泽一把揪住要蹦跶起来的人儿,忍着笑道:“嗯,若是相公倾家荡产了怎么办?”
一句话把苏阳怡说得呆了半晌。她的神情变幻莫测,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几乎都要哭了。搞得叶泽都有些内疚,觉得不该逗她。
半晌,苏阳怡轻声的,赌气似的道:“倾家荡产就倾家荡产,你,你不把我卖了就行。”
这么说着,心里却凉了半截。男子一心就想着自己的前程,哪里会顾念自己的家人?叶泽若是一门心思往里头撞,她也拦不住。
真到那一天,大不了她去把沈家给告了,然后让他们把她的嫁妆赔出来,靠着打点过日子,还能东山再起。
想到这里,她就憋得眼眶红红的。
叶泽听到那句话就一怔,看她不停的变脸,过了一忽儿又像松了口气的样子。安抚的话倒吞了下去,他小心翼翼地道:“你在想什么?”
苏阳怡是真的有些生气,不想搭理他似的别开脸,道:“你卖了我统共不过那么点银子,也没谁跟你似的花那么多银子去买。你,你要是留下我,帮我把嫁妆要回来,我再求求我爹,日子还能过……”
叶泽顿时要捶床!
“你怎么能傻成这个样子!好端端我把你卖了干什么!”
苏阳怡哼了一声,倔道:“我,我就是分析利弊给你听。你不能这么目光短浅……”
叶泽伸手去握她的手,不防她又避了开来。他忍着笑,道:“怎么能卖你?千金也是不换的。若是我有一口饭吃,也是要分你一半的。”
闻言,苏阳怡心中稍安,后觉得不对劲,又虎着脸道:“没饭吃了也不能卖了我!”
“不卖,不卖!”叶泽又去握着她的手,只觉得被她逗得背都不疼了。
苏阳怡又松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又皱眉。主动坐在他身边。颤声道:“相公。阮家……”
叶泽摸摸她的脸,道:“别怕,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没跟阮家借钱。”
是阮家向他借钱。
苏阳怡闻言,算是彻底放下了心。她也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叶泽不向阮家借钱便是好的。
她握住他的手,道:“您的背,真的是意外伤的吗?”
“或许吧。”叶泽淡道。
“和赵管事他们有关?”
赵管事从叶记请辞之后,便投靠了叶记最大的对手,沐月绸缎庄陆,据说做的是三把手。这段时间跟货跟的厉害,专门东施效颦就罢了,还把价钱使劲往下压。
要说这绸缎生意,来往的新鲜料子都是从苏杭来。他们哪里能一下就跟上来的?只能说赵管事在叶记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个消息透给沐月了。
不但如此,他们还用当地染坊,浆染出许多似是而非的花样来,价钱便宜得多。虽然这种颜色艳丽的绸缎,若是手艺不好就显俗。但是许多人却不懂得那些。看着便宜就使劲买。
叶记也因为这个骚动过一阵子。苏阳怡对此的反应淡淡的,断定他们只能占一时的便宜。但是得防患于未然,日后不能再让他们跟了货。
叶泽莫名伤成这样,难道真是沐华的人干的?
对于这一点,叶泽还是没有查清楚,因此他只是道:“不一定,等着瞧吧。是狐狸,尾巴总要露出来的。”
苏阳怡挨着他,轻声道:“那相公这阵子在忙什么?”
“在府城,所以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
此次车马匆匆,一心惦记着阳怡,所以才让人有机可乘。后来叶泽想清楚,也觉得自己可笑。多大的人了,竟然这般呷醋,结果被人钻了空子。
先前那一肚子火气大多是因为听到了她的消息,那伤倒觉得是小事。可是如今瞧见她,又觉得自己好生没有道理。
叶泽不知道第几次在心里发誓,以后再不怀疑苏阳怡了,她是个有分寸的姑娘。
当下,苏阳怡在他身边絮絮叨叨着:“这次该在家多留一阵子了……”
一边伺候他喝了茶,又让他趴下休息。
还问他:“您长胡子了,这么趴着扎着疼吗?要不要给您剃了?”
叶泽笑着说不用。
苏阳怡又问:“您在出冷汗,伤口疼得厉害吗?”
叶泽本想摇头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点点头,道:“有些疼的。你去拿了书来,念给我听。听着我就不疼了。”
闻言,苏阳怡心疼得要命,看着他背上那渗血的纱布又觉得难过,抿了抿唇,问他:“您要听什么书?”
“轻快些罢。《诗经》,《女则》,《南乐府》都可以。”
苏阳怡噎了一下,道:“女则?”
叶泽狡黠一笑,道:“没看过,觉得稀奇。平时也是不想看的,正好趁现在听你念念。”
一向迟钝的苏阳怡,这次却突然明白了!
他哪里是好奇,分明就是想听她念那种东西!
苏阳怡眯起眼睛,道:“我给你找《诗经》吧。”
说着,也不等他答应,便自去找了。
捧着在他身边念了一会儿,他又嫌这个不好,那个不好,专喜听一些男欢女爱的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