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贵……哥哥……”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在突然出现的海原光贵的眼前,春上衿衣简直就像是连呼吸都塞住了。
她根本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场合,以这样的方式同海原重逢。这过于突然的事件,让她一时间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好久不见了,衿衣。”
就像是一句常常见面的友人之间的问候一样,海原尽可能自然地说。
如果是穹乃在的话,或许会比较好说话。而海原本人,其实并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她。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就算是在过去,自己和她之间的关系也并不好。
总算回过神来的春上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就像是要从过度的惊吓中恢复过来一样。
这确实太过出人意料了。本来春上衿衣就不是一个应变能力强的人,被如此突然地来上这么一次,让她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昏迷过去。
从她的反应来看,她简直就像是从未想到过这种可能一样。
这到底是……
为什么呢?总感觉好像这里面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
海原光贵和春上衿衣之间,恐怕是一种最淡薄也最难以定义的关系。
他们因穹乃而相识,因穹乃而分别,又因穹乃再度重逢。非常明显的一点,他们之间的所有联系,都只是穹乃的延伸。
因为穹乃成为了海原光贵的妹妹。
因为穹乃曾经是春上衿衣的朋友。
如果没有穹乃的话,他们之间根本就是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甚至都可能不会有交集。
但要说仅仅只是如此,又完全不是这样。
哪怕是当年明显故意躲着春上衿衣,也给人一种另有用意的感觉。海原光贵一度以为那是她对夺走了朋友的自己感到不满,但后来回想,虽然的确可能有这方面的原因,却似乎又不止如此。
春上衿衣并不是那种太过复杂的女孩子,某些方面她甚至比穹乃更加单纯。至少海原光贵一直有种感觉,那就是穹乃多少对自己有所隐瞒——也许是与她身世有关的事?谁知道呢——然而这种感觉,他并未在春上衿衣身上感觉到。
这就显得更加奇怪了。根本没有理由这样,不是吗?
轻咳一声定了定神,海原光贵问出了他最为疑惑的问题。
“穹乃她可是一直在找你,为什么要躲着她?”
没错,和还处在怀疑阶段的摘花知津子不同,海原光贵几乎早就确信了这一点。
至今从未发现过任何线索的枝先绊理姑且不论,春上衿衣绝对是故意的。
因为如果不是这样,那就有太多的事无法解释了。
就算是穹乃,恐怕也已经意识到了吧。只不过她发自内心的不愿意承认这件显而易见的事而已。
然而海原光贵却看得出来。每次无功而返后,穹乃的脸上除了深深的遗憾,还有掩饰不住的悲伤。
海原光贵之所以对这件事如此上心,最大的原因也在这里。穹乃黯然神伤的样子,甚至让旁观者看了都感到心疼。这让他觉得,自己必须得为她做点什么。
说真的,海原光贵对春上衿衣,其实是很有些不满甚至是生气的。毕竟,哪有人这样对待如此在意自己的朋友的?这也实在太过份了。
但另一方面,眼前的春上衿衣又让他有种全身无力的感觉。
看着双手放在胸前的春上衿衣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一脸几乎快要哭出来似的表情,海原光贵叹了口气。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怎么反倒有种在欺负女孩子的感觉?
更麻烦的是,他们显然已经引起了旁观者的注意。不远处的警备员大概是觉得发生了什么是,几步赶了上来。
“那边的同学,你在做什么?”
如果不是海原光贵看起来不像那种人,说不定警备员都直接动手了。
“做什么……与其这么说……”
“什、什么事都没有!”
出人意料的,春上衿衣甚至都不等海原光贵解释就大声喊到。
这反应甚至有些过于激烈,以至于反而更让人觉得奇怪。
“同学,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不要有什么顾忌……”
春上衿衣拼命地摇着头。
“真的没有事,真的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完全是手忙脚乱的否认,搞得警备员都分不清状况了。他只能转向海原光贵,海原也只能无奈地耸耸肩,回以一个苦笑的表情。
他甚至比警备员更搞不懂春上衿衣这种莫名其妙反应是怎么回事。
他的这个回应似乎让警备员误解了什么,看起来人不错的警备员老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了然样子。
“回报,没什么事。只是普通的小情侣吵嘴而已。”
“哈?”
这个误解,未免也显得联想能力太丰富了一点吧?
总觉得会越解释越乱的海原光贵也不打算澄清这种误解了。
但是另一边,春上衿衣的脸呼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好像要晕过去一样地摇摇晃晃。
这警备员老师还真是会给人添乱。虽然人确实不坏,但造成的结果倒是和某个尽做些乱七八糟的事的风纪委员有得一拼。
“我们去那边坐下谈吧。”
海原光贵说。
总感觉如果不提出这个建议,说不定春上衿衣会就这样一直混乱下去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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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些了吗?”
面对面坐在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