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眠的账册归整的极为清晰,皆是用的云重华教她的法子,用的表格之式,每日进账出账,每日卖出买入等等一系列在花尔珍账册上极为混乱的账目,在她的表格之上,极为清晰明了——

花尔珍拿在手中看时,脸色沉郁的厉害,看了半晌,眸中怒意越发浓厚,将手中的账本往那十几个侍立在一边的伙计面前一甩,恶声道:“瞧瞧你们瞒着我干的好事!要是我不查这账目,你们打算怎么着!私吞了这五十两银子吗!你们是茶庄的老伙计了,竟然为了这么点蝇头小利弄成这样!如今惹的大秀生气,还不快点给大秀赔罪,然后把那侵吞的五十两银子拿出来!”

“我平日是如何教导你们的!你们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看到花尔珍凶神恶煞的模样,十几个伙计根本不敢说话,个个都垂头站在那里,明知道花尔珍说的是瞎话,也没人敢当着花未眠的面拆穿她!

“珍姑姑用不着在我面前如此演戏!你也说了,这些都是茶庄的老伙计了,跟着大姑父和珍姑姑做生意少说也有几年了,岂会不懂咱们家的规矩?祖父治家甚严,难道做生意就允许你们这般装神弄鬼的糊弄他么?不过是看着他病重,你们这一个月的账目就开始明目张胆起来了!想来,是欺负我年轻,不懂这生意场上的事情,但你们可知,祖父既然看重我,许我接管生意,我又岂会被你们这等人蒙骗!?”

花未眠将手中的茶盅重重搁在桌案上,冰冷的眸光一一扫过众人,最后停在花尔珍身上,“他们若没有珍姑姑的授意,怎么敢做出如此大的事情来?不过呢,倒也不乏其中有些人私心重,当真瞒着姑姑做了什么手脚也未可知啊!如此一来,珍姑姑倒是可以置身事外了!”

她微微一笑,望着那十几个伙计缓缓的道,“你们都是在花家帮工的老人了,还有些是父子俩都在花家做工的,有些体面更有些脸面,你们也该知道,朝廷对于茶商买卖茶叶,那是有规矩的,民间不许私自买卖茶叶,而那江南商会说白了,就是朝廷的人组织起来的,咱们花家也是商会的人,更是江南第一茶商,若论起规模,没有几家能比得上咱们花家,所以说,咱们花家虽是商贾,好歹也是替朝廷办事的人,咱们家的伙计犯事,那可就跟别人家不一样的,咱们家的账目,每年州府大人都会派人清帐的,你们几个人写明茶税涨五文,却又没有交上去,你们觉得州府大人会放过你们吗?茶税不清,那可是要挨板子进牢房的,你们真的愿意当替死鬼,还是,连死都不怕?”

“咱们花家别的没有,就是银钱多,上头的主子们为了消灾免祸,给几个钱了事,可你们就被推出去当了替罪羊了,你们愿意?我自当家以来,赏罚分明,你们自然是听说过的,若是不说实话,我就把你们几个送到官府去,省得年底清帐,你们祸害了花家!”

“大秀!不关我们的事啊,是珍大奶奶让我们如此做的!她原叫我们另写了账册给她,要我们一天做两份账,可是年节下生意很是忙乱,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做两份,就先这么将就着全写在上面了,本来做账的一直都是王管事的,我们以为没什么事情,就没跟珍大奶奶说,可是谁知道珍大奶奶将这账目给了大秀做账!我们几个知道事情早晚会被大秀知道,又怕珍大奶奶对付我们,所以这才商量着要来辞请,这件事真的与我们无关哪!”

花未眠这一通话,将这十几个伙计吓住了,他们自然不愿意去官府被抓起来,而这几日也知道了花未眠的为人,知道她是说到做到的厉害主子,当即就跪下来坦白了所有的事情,“这些年,珍大奶奶逼着我们做了许多的事情,若不做,她说她就让我们家宅不宁!让我们在江州无立足之地!不过这些年她给了我们不少银钱,用来收买我们,就是怕我们给她泄露出去!从前手脚不敢太明显,只是近几年太爷病重了,珍大奶奶就越来越贪心了!”

“大秀,求求你,莫要把我们送到官府去!我们愿意补上亏空,愿意把她给我们的银钱都拿出来!我们还想在茶庄做事啊!求大秀给我们做主!”

“你们胡说!我娘才没有做这样的事情!”19。叀頙殩伤

花尔珍拧眉不语,王霞气急败坏地指着那十几个伙计道,“她分明是在威胁你们,你们不要上当,我不许你们血口喷人!我娘绝没有如此!你们有种,就拿出证据来啊!”

“证据?”

花未眠微微一笑,“表姐,你要证据是么?可以啊,除了你娘给我的账目,我归整出来的账册,你若是不信这些证据,我自然还有别的,你不要以为,谁的嗓门大谁就占理的!表姐,瞧见了么?那边的匣子里,皆是珍姑姑侵吞茶庄银钱的证据!要是把这些给州府大人看,你娘拉出去砍头都足够了!如此欺瞒朝廷之人,你觉得官府会纵容她继续为祸人间吗?”17130266

引月将王炳汉自杀之前房钥匙并那几个匣子的账册都拿了过来,一一放在花未眠面前,花未眠随手拿起那遗书,撩起眼皮看了花尔珍和王霞一眼,慢慢的道,“珍姑姑和表姐,你们且听好了,这是大姑父决意自戕之前亲笔所写,字字血泪,这东西若是呈交衙门,你们俩就算被打个半死也是不够的!”

“这遗书是写给祖父的,上头说,大姑父与珍姑姑你,当年是祖父定下的亲事,只因当初花家与王家门当户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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