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淳,当初放走玖儿,我是不是做错了?”自言自语,纪云瑶知道上官若淳不会回答她,她也第一次怀疑起当初的决定。
当听到洛镇科提起上官玖时,她就意识到当初上官若淳口里的斩草除根是什么意思。若是上官玖真的出现在朝堂,那么极有可能带着上官云谦,如果真的如此,上官若淳的下场不会比上官若澈好到哪里。
她知道上官若淳不怕死,可是一个高傲的人怎么能任人诬陷,背着这样的污名死去?她知道上官若淳定是不愿意的,她该名流千古的,怎么可以被史书写成一个谋朝篡位,以女子之身妄图称帝的无耻子徒。
纪云瑶趴在床边就这样睡了一宿,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等待,等待某日清晨睁开眼的一瞬间就能对上上官若淳深情的眸子,像从前的每一个早晨那般。心爱的人就在身边,却无法在第一时间看到她的眼睛,连一声我爱你都无法得到回应,纪云瑶的心闷闷发疼,可在看到上官若淳祥和的脸时,又充满了信心,只要上官若淳还在,希望就还在。
“皇后娘娘,管事求见。”碧云走了进来,一大早,宫门一开,淳王府的管事就在外边等着。
“他怎么来了?传。”纪云瑶梳洗完毕,在寝宫偏厅等着。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管事看上去又苍老了几分,动作都不太利索了。
“免礼。这么急要见本宫,何事?”淳王府如今只是个空宅了,管事留在那里也就是打点些日常。
“老奴听闻皇上受了伤,未曾寻得解药。”管事抬眼望去,屋子里只有碧云和水月两个丫鬟在旁边伺候着。看来纪云瑶也猜出他前来是要说私事的,提前将杂人支开了。
“这件事我不是下了封口令吗?哪个奴才这么多嘴,竟将话传出宫去!”纪云瑶有些动怒,朝碧云看了一眼,让她待会去彻底查查,宫里可不能留这样长舌的奴才。
“皇后,恳请您让奴才为皇上解毒。”管事突然跪了下来,整个上身几乎扑在了地上。
“管事,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纪云瑶盯着跪着的人,要他抬头再说一次。
“皇上所中的云不归乃是大内禁药,当年先帝为了防备上官云谦篡位,启封了这药,毒药和解药也都分发到了不同人手中。只是最后,还是被上官云谦窃取到了毒药,转而对先帝爷下毒。而奴才,正是得了解药之人。”管事直起身,将其中缘由说了出来。
“那解药在何处?”纪云瑶听到有解药,也不管真与假,着急地追问下去。
“蜡封住的药丸保存在奴才胃里,为了防止排泄不小心遗失,当年太医给我们服了特制的药加固。要取出药丸,切开奴才的胃即可。”
“什么?在你的胃里。。。”纪云瑶想起那取药的场景,于心不忍。
“奴才生来便是为皇家卖命的,有幸得先帝爷信任赏识,守在王爷身边多年,终于是盼到这一日了,能替皇上做事,奴才义无反顾。”
“可是,这样你便会死的。”纪云瑶知道,管事今日前来,就是报了必死的决心,可是,她还是觉得太过残忍。
“奴才苟延活了这么久,终于能完成先帝爷的交待了。”说罢,便从头顶取下一根簪子,朝着自己的喉咙刺去。
不消片刻,便倒地而亡。脸上却是难得的笑容,纪云瑶朝他看了一眼,这笑容竟格外的亲切,是自她嫁入王府后就从未见过的。既然管事说了取药的法子,纪云瑶也不敢耽搁,生怕错过了最佳时机,忙让水月去找太医。
洛镇科当然不会想到还有这么个人守在上官若淳身边,关键时刻竟让他们找到了解药。等到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太医已经从管事身上取出了药丸。他要进宫,也被纪云瑶已宫门已关为名拒绝了。这一拖,就要等到明日天亮了,说不定上官若淳的毒便能解了。
这下,他有些着急了,上官玖还没到,万一让上官若淳先出手,事情就说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