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德公夫人拜祭!”
“当朝御史大夫孙夫人拜祭!”
一片缟素中,裴彦馨兄妹四人一袭素衣给来送娘亲的鞠躬回礼。
娘亲到底没有撑过去,那天她清醒的拉着他们说话,一直到深夜。
大哥的亲事已经定下,同前世一样还是孙青璃。
福姐儿与顺哥儿年纪小,一没有合适人选,二他们年纪太小,谁也说不好以后不会变。
王氏之前似乎就有了打算,福姐儿与顺哥儿的婚事由王氏娘兄与裴家一起商量。
裴彦馨前世似乎也听大姐说过,娘亲把她的亲事托给了娘家兄长,可是后来好像是她自己糊涂坚持要嫁给李明华。
只有大姐裴彦清,一直没有着落。
娘亲此时也明白了,为何大姐每次相亲总是有个好的开始却每次都无疾而终。
谁又敢跟那人抢女人!
这似乎是娘亲走前最大的遗憾。
最后,一手拉着父亲,一手拉着大姐,满满的睡了过去,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直到昨天他们还是无法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
今日清晨,顺哥儿突然意识到好久没有见过娘亲了,哭着喊着要娘亲,即便是裴彦馨都哄不拢。
顺哥儿哭了一个时辰,一直哭到嗓子哑了再也哭不出声,流不出眼泪才抽抽噎噎的安静下来。
但他仿佛意识到彻底失去娘亲的那种不安与惶恐的哭声一直环绕在裴府上空。
顺哥儿的哭声刺激了裴彦馨兄妹几人,他们才真正意识到了娘亲是真的离开了。
大姐裴彦清抱着裴彦馨狠狠的哭了一通,正哥儿哭着在娘亲的灵牌前从清晨跪到下晌,眼泪就没有停过。
一直僵着脸,未曾在人前落一滴泪的父亲也偷偷得躲在书房里捧着娘亲的画像无声哭泣。
裴家上下就这般在痛苦与不舍中浑浑噩噩的过了娘亲的头七。
父亲今儿穿了一身朝服,袖筒里放了一份奏折出了门。
裴彦馨把顺哥儿送去祖父那里,哄他睡着了才离开。
她想了想直接去了大姐那里,小丫鬟说大姐不在,说是去花园儿走走透透气。
裴彦馨记得刚才经过花园儿时没见到人,微微一犹豫去了上房。
这段日子,大姐的状态很不对劲儿,自己虽然气她识人不清害的全家不得安宁,但总是放心不下她。
前几日,她混混沌沌心里难受的很,又忙着招待太原王氏的众人,昨日送走了太原王氏的人才想起来去看看她。
大姐果然在此,跪着趴在神龛下低低的啜泣。
“娘亲,惜姐儿该怎么做啊?”
裴彦馨放轻脚步走进正堂,正堂神龛上供着娘亲的灵牌。
虽然裴彦馨早已接受了娘亲离开的现实,但看到灵牌还是忍不住愣神。
“娘亲,你怎么能不管女儿就走了呢?女儿该怎么办啊?”
“娘亲,女儿知错了,不该不听您跟福姐儿的话,女儿改,您回来好不好?”
裴彦馨默默的站在她身后,听着她无助的哭声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她站了片刻,又默默转身离开。
大姐现在已经不需要别人再对她说什么了,该明白的都明白了,只是不知是否有后悔的机会。
落日余晖之时,父亲回来一头扎进了书房。
半个多时辰后,父亲直接去了祖父的荣寿堂。
裴彦馨追着去了祖父那里,却被父亲赶了回来。
她撇了撇嘴,转身离去,途中遇上匆匆往回赶的汪嬷嬷。
“汪嬷嬷,怎么了?”
裴彦馨疑惑的问道。
“这时辰,该伺候侯爷洗漱更衣了,奴婢这不怕耽搁了......”
现在府里的中馈祖父吩咐汪嬷嬷协助三婶打理,祖父那里汪嬷嬷也无法总是伺候。
“你别急了,先回去歇口气吧,父亲正与祖父说话呢。”
裴彦馨笑道。
汪嬷嬷闻言点了点头,辞了裴彦馨进了荣寿堂。
父亲要为娘亲服一年丧,裴家祖坟在闻喜,父亲与祖父商量一月后,扶灵送娘亲回闻喜,除了顺哥儿年纪小不能长途跋涉,大姐、大哥和裴彦馨都会随行。
好在一月后就进十月,日头也没有那么热。
父亲一年不回朝堂,打算在老宅住段日子,一直到明年开春儿再回来。
裴彦馨记忆里没有回过闻喜,这次如果可以的话,她打算也在闻喜住段日子。
离起程还有十天时,裴父突然被宣进宫,不到一个时辰就回来了。
裴父一回府进了荣寿堂待了片刻,然后汪嬷嬷就出了荣寿堂直奔西跨院。
不久,整个裴府就动了起来。
裴彦馨疑惑,遣了藤儿出去打听,很快藤儿就急匆匆的回来了,焦急的道:“五娘子,听说一会儿有圣旨下来,三夫人正兴高采烈布置香案呢。”
“圣旨?”
裴彦馨的声调陡然拔高。
“嗯”藤儿连连点头。
裴彦馨眼睛挣得溜圆,看着藤儿不停地点头,心顿时一沉。
“走。”
裴彦馨倏地站起来就去了大姐住处。
裴彦清显然也听说了这事儿,正不知所措的在屋里来来回回的走,手里的绢帕被绞成了一股绳。
裴府现在的气氛很怪异,三叔三婶以为他们期盼已久的幸事终于要降临了,二姐裴彦柔也一副羞答答的模样。
而裴家正房除了不知真相的几个,都是一脸的凝重。
很快,传旨的天使就到了裴家大门处。
祖父父亲带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