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响本想逗着他说完了,然后再大肆嘲笑一番。
这一晚上,石清响自觉和那人梁子算是结大了,对这种穷凶极恶之徒,不但要从身体上消灭他,还要从精神上折磨他摧毁他。
可是采补秘法?那是什么东西?
他问出这么天真的问题,地底那人却没有底气再像夜里那样傻子长傻子短,而是道:“咱们修炼之人活得真是太不容易了,平日辛辛苦苦打坐修炼,不敢稍有松懈,时不时还要冒着灰飞烟灭的危险与人争斗,资质天生,若是老天爷看不上你,怎么用功都白搭,好不容易晋阶了,一旦遇到瓶颈,也可能多少年努力都成空。两位,我说的是不是这么个理?”
石清响“哼”了一声,明知道说话的是个百死不足惜的坏人,这番话石清响却意外地听进去了,不但听进去,那人说“多少年努力都成空”他莫名还感觉着心里酸酸的。
那人继续出言诱惑:“有了这采补秘法,这一切麻烦都可迎刃而解,修炼既不枯燥,也不辛苦,只要花点心思选个炉鼎,舒舒服服的修为一日千里……”
红笺听不下去了,准备开口打断那只灰老鼠。要知道石清响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时候,常言道“学好三年,学坏三天”,不能再叫那贼人灌输下去了。
“有句老话我想你们肯定没有听说过,‘苦修百年,不及双修三载’……”
红笺微张着的嘴怔在了那里,这句话听着何等耳熟,正是她当日在苦修部小世界听申部宗那个白胡子老头不无讽刺的提到过。
申部宗怒斥门下弟子,话语中不乏酸意,显是这句话当时已在无名天道宗广为流传,苦修部许多修士因之动心。
之后双修部首任部宗白浅明到场搅局,当众约战,申部宗只得匆忙收场……没想到时隔这么久。竟突然从地底这贼人嘴里又听到了这话。
“我这采补秘法正是从双修之法衍化而来,比那双修之法进境还快,你说算不算得是好东西?”那人听着红笺一直没有喝止他,只当事情有门儿。传上来的声音透着商量讨好。
在他想来,这等既香艳又刺激的功法,任谁见了都会如获至宝,一旦外边两人收下这份大礼,那今后就是同道中人了,但凡修士谁甘愿做炉鼎被人采补而死,还不是要和他一样靠抢,大家都是一样货色了,大哥不用说二哥,白原城已经被他抢光了。今后各走各的,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石清响眼珠转了转,道:“只听你说,谁知道是不是真这么厉害。你先把功法交出来,叫我们看一看。”
红笺对他何等熟悉。一看这神情,便知道这小子不是动心,而是准备冒坏水了,当下也不做声,等着看那灰老鼠会有什么反应。
那贼人对石清响这要求欣然应允,连讨价还价都不曾,只是十分谨慎地道:“我看你们能感应到我的大致位置。好了,现在你们就可以往下挖了,挖到七八丈深,就可以看到采补秘法的玉简。一定要轻着点,挖碎了我可不负责。”
敢说这话,那人必定是扔下玉简换了藏身的地方。
什么慢着点挖。万一给那贼人跑了怎么办?石清响跃跃欲试,红笺担心贼人在玉简上布下毒瘴不敢叫他动手,驱使飞行法宝过去,隔空施法,大量泥土受真元激荡飞起来。向一旁的空地落去,瞬间堆积成一个土丘。
红笺神识牢牢盯着他所说那七八丈深的地方,将要到时放缓了速度,猛然真元化作一只手飞出去,自泥流中准确抓住一块玉简。
石清响好奇要接,红笺真元一缩,“嗖”地便将玉简藏了起来。
石清响没有抢到,诧异不解地向红笺看去。红笺笑眯眯地道:“等以后再给你看。”
石清响只得作罢,他哪知道红笺所谓的“以后”打得真是很久以后等他找回魂魄再说的主意。
外边虽然烟尘斗乱,他一直有红笺以真元护着,身上半点儿灰尘都没有沾上,干净得很,但石清响还是跺了跺脚,同那贼人道:“她既然不肯给我看,你来说说,炉鼎又是什么东西?”
那贼人轻笑道:“我刚才打死的那个就是炉鼎。”
石清响恍然:“女修啊。你抢了那么多女修,原来是做这个。”
“也不尽然,对你而言,炉鼎自然是女修,可对你边上这位元婴前辈来说,这炉鼎却需是男人,好炉鼎难寻,并不是修为越高越好。”
“我们两个一起修炼不是正好,还找什么找?”石清响话中透着理所当然。
那贼人“呵呵”笑了两声,颇有些阴阳怪气:“这秘法可是给你们了,你们慢慢研究,想怎么练就怎么练,在下就告辞了。”
红笺出声制止:“慢着,这条件是你自己开的,我可没有答应。”
那贼人声音瞬间阴沉下来:“什么意思,拿了东西还想要杀我灭口?”
石清响闻言脸上登时乐开了花,红笺一见这表情就知他接下来开口准没好话,悄悄拉了他一把,沉声道:“我们此来是受了白原城修士所托,不可能空手回去叫人看笑话。你把从白原城劫来的女修全都交出来,剩下的不是不可以商量。”
那贼人疑道:“当真?”
红笺冷笑:“看在那秘法的份上本想放你条生路,也罢,你既然不相信,咱们大可试试,看我能不能将你连那些女修一齐留下来。”
红笺摆出一拍两散说翻脸就要翻脸的架势,将那贼人唬得到真有些半信半疑。
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