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金龙的府邸的确不错,府内遍植花草,清幽雅致。
回廊走道,蜿蜒于亭台楼阁之间,看得出这座府邸是花了血本的。
“逆子啊,若是他能不将钱花在这座府邸上,哪怕只是拿出千分之一的钱来给他老母看病,也不至于让她离我而去,真是造孽啊!”
平生唏嘘不已,越说越是来气,越说越难以抑制,忍不住拿起大堂内的一个名贵花瓶,砰的一声将它砸成碎片,吓得府内的一干家丁,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解语忍俊不禁的瞅着平生,安慰道:“老人家您先息怒,别把自己的身子给气坏了那可就划不来了!”
“是啊是啊,为了这等不孝之人,不值得啊!”
众人也纷纷劝谏,平生这才稍停了片刻。
然而大堂内却早已狼狈不堪,能砸的都被他砸得差不多了。
“不行,老头子怕这逆子又会躲着不来见我,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到青龙坛去催一催,要是他还想躲着老头子,老头子就当着着众位父老乡亲的面,跟替他断绝父子关系,将他逐出我陈氏家族,听到了没有,还不快去!”
“……是,是!”
三人唯唯诺诺,虽是搞不清状况,然而进来那么多气势汹汹的人,一下子倒是将他们给镇住了,不得不照着平生的话做。
“众位父老乡亲,你们或许不知道,陈天原来还有一个哥哥,那时适逢黄巾叛乱,民不聊生,咱们这些老百姓能有树皮啃就算不错了。”
“当时他们兄弟两都饿得快不行了,老头子刚好找到了一点野菜,只够一人将肚子填个半饱,不至于饿死。”
“当时两兄弟都眼巴巴的望着我,让我心里头那个难受啊,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实在是没吃的啊!”
“万般无奈之下,老妻开口,让我先喂小的,所以这个逆子才有机会活了下来,他哥哥却因此永远离我们而去,可是谁知,谁知……”
平生说着说着,眼中又开始泛起了泪花,四处在大堂中转悠着,找不到可以砸的东西,这时解语非常体贴的将他放在破牛车上的破锤子给拎了过来,交到他手中。
“谢谢,小女娃儿就是贴心!”
平生接过铁锤,一把就将大堂内的案几给砸了个粉碎,哭着嚷道:“谁知竟然喂活了一头白眼狼!”
“如果当初老妻选择救长子,你们说她能有今天吗?她还用得着活活被病痛折磨致死,无子送终吗!老头子我恨啊,我恨啊!”
“老人家,您千万别伤心……”
“人死不能复生,您要节哀啊……”
“世上怎有这种衣冠qín_shòu,实在是人间惨剧……”
“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足够那逆子跑一个来回的,他多半是又不想搭理老头子了……”
平生拿着那乞丐装,抹了抹眼角的泪。
不抹还好,这一抹,哭得更是稀里哗啦的,不知那乞丐的衣袖上都抹了些什么,那么的刺目,让平生真心的愤怒了:“你们说老头子该怎么办,他不肯来相见,老头子又要饿死街头了!”
“可笑他这座府邸却是如此的富丽堂皇,珍宝无数,亲生老子却要饿死街头,可笑,可悲啊!”
“活人哪能被尿憋死,老爷子您别太难过了!”
“就是就是,这里既然有这么多的珍宝,岂能留给无情无义之人!”
“老爷子,我们帮你将东西搬到牛车上,您将它变卖了,也足够过完下半辈子的,这个白眼狼您就当从没生过他!”
众人众说纷纭,而后开始七手八脚的将府邸之中小巧值钱的东西的东西搬到平生拉来的破牛车上,解语还十分贴心的找来一块帷布,一条麻绳,仔细的将东西绑好,以免半路上落下。
平生拉着老牛,对着众人弯腰作揖道:“谢谢众位父老乡亲,还请众位转告那逆子,老头子还会来找他的,他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一定一定!”
“老爷子走好!”
“老爷子切莫再为那畜生伤神了,不值得!”
在众人的七嘴八舌下,平生赶着牛车,慢慢悠悠的出了城,凭白得了那么多的财物,还将亢金龙那老不死的骂了个狗血淋头,声誉扫地,只觉这一趟算是没有白来。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横亘在天际上。
平生口中哼着小曲,一鞭子抽在老牛背上,悠哉悠哉的将它朝着青龙坛的方向赶去。
关凤骑在爪黄飞电上,跟在牛车后面,回头看不到城里相送的人群,这才开口道:“你真是太缺德了,今天这么一闹,这县城,亢金龙以后肯定呆不下去了!”
“噗嗤……”
想起在府中看到的一切,解语就忍不住捂着嘴,偷偷的笑了起来:“你是怎么想出这么阴损的主意来的!”
“搬光了人家的府邸,还将里面的东西全部砸烂了,完了之后还让人家背上一个不孝的骂名,真是太狠、太绝啦!”
“要是让亢金龙知道是你干的,肯定会不顾一切的跟你拼命!”
“小爷做好事,从来都是不屑于留名,就让这光辉的事迹,嫁接在亢金龙他老爹的身上好了!”
平生呵呵的笑着,双眼眯得都快看不见瞳孔了,哼哼道:“亢金龙家的祖坟肯定是直接化成了黑水,否则那老不死的怎么会得罪了小爷!”
“分赃的时间到啦!”
关兴双眼放光的瞅着平生的牛车,在他脚下还躺着四个被打晕的人,正是被平生差遣去通知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