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斐然,笑道:“如今你怀孕了,此刻还不知范珂肚子里有没有孩子,还是先接了回去吧?”
斐然闭了闭眼睛,眼帘一颤,不敢置信看着老太太,今日她不是为自己主持公道吗?
“多谢老夫人抬爱。奴家自知不能与公主争辉,只不过奴家飘零在京城,发誓绝不与人无媒苟合,奴家只求一顶粉轿,还请老太君恩准。”范珂拜了拜,凄凉的目光看向岳韧宣。
是啊,若是岳韧宣不是驸马,她被纳为妾侍,依着大锦的礼法,自然是要一顶粉轿才是。
岳韧宣也真不信了,自己不过就是纳一个妾侍,难不成还不能按着大锦的礼法来办了?这范珂在京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真是直接随了自己无名无分地住下来,想来那些同僚定会说自己是个惧内的。哪里还有人愿意听自己调遣。
只不过范珂这话一出,斐然公主的面色却是相当难看,一顶粉轿,你也真敢提!本公主自出娘胎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这般名目张胆敢与本公主较量!
“韧宣哥哥,你要纳妾我也不是不准,只不过为妻的现在这怀孕了,是受不得刺激的。”
宰相夫人听言,自然是知道孰轻孰重。拐杖一抬,“好了,要纳妾可以,等斐然生了孩子,再纳妾就是。”
然而,等斐然生了孩子,她就一家独大了,哪里还有人记得范珂,范珂能做的就是在斐然生孩子之前把握住机会。
岳韧宣自知亏欠,自然是无话可说。
待斐然沉着脸离去之时,范珂也悄然开始了活动。
要说这两人在这棋局下死的情况下,改如何扭转乾坤?这还得多亏了京中一个传言。
话说在江南,早有豪门大族为了躲避因为纳妾引起的家中失衡,便在外室养了妾。这妾一不和府内的妻子见面自然矛盾也小,也不用担心妾会伤害到妻。
二,在外室妾最大,可称为夫人,有些女子还甘为外室也不愿意入府称妻为姐姐。自然是在外室乐得清闲。
这个传闻也不知为何迅速波及到京城,为不少在为纳妾而苦恼的男子提供了良方。自然也有岳韧宣。
这日岳韧宣下了朝就见安平侯朝自己走来。
只见安平侯双眸略带担忧之色,“侍郎大人,你可见过范珂姑娘,那日她突然不告而别,惹得我三弟快急疯了。这正四处在找呢。”
岳韧宣诧异抬头,“你三弟?”
安平侯笑道:“不过就是那些fēng_liú韵事罢了。”
岳韧宣听言,眉头深锁,就上了马车回了庄子。若是他一个回头,便能看到安平侯嘴角浅浅的笑意。
让斐然公主想象不到的是,待她得到消息,岳韧宣已经纳了范珂为妾,而且竟然就放在外室,不用朝自己行这妾礼!
楚秀进来之时,斐然已经倒地不起。
“快来人啊,快去找驸马,快去找太医!”
倒在冰凉地上的女子,眼角滚着冰冷的泪水,“韧宣哥哥,你怎舍得这般待我?”她紧紧拽着胸口,竟觉得胸口堵地厉害,一丝恨意倾泄而出。
待太医们到来,说是怒极攻心。开了单子就回皇宫去了。
宰相与宰相夫人匆匆赶来,便是劝了两句。
宰相夫人见岳韧宣不在,心里便是一叹,见斐然目光呆滞,眼露悲伤,心下生了怜惜,正要开口安慰两句,却见她冷冷开口,“楚秀,去庄子的人回来了没?”
“回来了。”楚秀低头轻声回道。
“他怎么说?”斐然微微闭上双眼,疲累的声音穿透帷帐,显得低沉又模糊。
“这,说是范姨娘不舒服,暂且就不回来了。”楚秀说完,担心地看了眼斐然,见斐然微微发着呆。
许久,房间很是安静。
宰相盯着床上的女子,面色复杂。
宰相夫人见斐然如此,心下的怜惜突然消逝,见她如此颓然,登时胸口也生了怒气,不过就是纳了个妾,难道要韧宣一辈子都守着你一人吗?是啊,你是公主,也只有你敢提出这样的要求。
斐然并没有看到宰相和宰相夫人的目光,她一个侧身,将自己包裹在被子里,“我累了,爷爷奶奶都回去吧。”
宰相一个甩手,转而就离了屋,宰相夫人紧随其后。
“快,把那畜生给我带来!”宰相一个发话,管事便出了府,宰相夫人见宰相额头上青筋浮起,便知不妙。立即派了人去把岳达找来。
待岳韧宣被带了回来,岳达几人早早就在厅前候着了。
“畜生,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你只顾着和你那妾侍寻欢,这斐然还怀着孩子,你怎么就不能回来一次!”现下情况多么复杂,他还寻思着找个机会和石将军和好,岳韧宣竟然先斩后奏,出了这档子事!
岳韧宣抬头道,“爷爷,你怎么不想想,如今我们宰相府过得已经够憋屈了,我这两年来在官场处处碰壁。是,我是驸马,可皇上怎么对待我的,可有把我当成他的内婿。”他这两年来受到的苦楚从未和外人说起,表面上他风风光光,又是宰相之孙,也是驸马。
斐然又是得皇上宠爱的大锦唯一的公主。然而,谁都在嘲讽他,只要皇上有心打压,他何来快活!
宰相被岳韧宣这话一堵,心口也不痛快,这皇上早早就对宰相府施压了。却是,韧宣若是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