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窗半开半合,凉风习习,水晶灯罩内红烛高燃。
两道相偎依的身影,对着一室的菊影暗香,喁喁细语。
开了窍的永安侯学习能力一日千里,不放过每一个与锦言交心相处的机会,既然说到未来,少不得将自己在明面的暗地的力量向锦言一一交代。
自知以前因为与自己较劲,走了不少的弯路。心里有想法有期待不说,又觉得锦言不够善解他意,不回应他,人为制造了不少与锦言的不快。
明白心事的永安侯第一个认识就是:心里有事绝不瞒着,想什么就说出来,不要等她来猜。
还有:喜欢的女子要娶回家,他很庆幸这一点不需要从头做起,早在他还不知道何为喜欢时,就误打误撞娶了回来。
最重要的是:只要心爱的女人高兴,私下相处时自己的面子无需考虑。
以前没人教过他这个,以夫为天,从来都是女人迁就男人,哪有内宅妇人当家作主的?
惧内?不要自己的脸面?
他是谁呀?堂堂侯爷,朝之重臣!
从来都是别人迁就他,什么时候他要去迁就别人?
那一日他忽然明白,这些身份都没用的,放在他与锦言之间,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男子,喜欢自己的妻子,错过很多如今想讨她欢心。
满腔爱意,又坦率到不考虑大男人脸面的侯爷,杀伤力可想而知。
锦言边听着他将那些隐密的事情讲给自己听,边任由他的手和嘴借机搞点小动作,就是把人圈在怀里,玩个手指,亲亲手心手背,贴贴面颊,在嘴上轻啄一下……算不得太过份。就随他发挥了。
锦言明白,若是与侯爷谈谈男女授受不亲,任昆一准儿会与她探讨夫妻大义——
算了。人形靠枕舒服又温软,还能自动调节姿势。她不能一边享受着一边抱怨。
毕竟当初没人逼她成亲,她要去强调当初以为是弯男,只是名义上夫妻倒显矫情。更不会天真到以为自己提了,任昆就会成为守礼的柳下惠。
反正他还掌握着分寸,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只是这样亲亲热热的说着话。其实蛮温馨的。
任昆倒还真没起别的心思,只是觉得这样将人搂抱在怀里,说着悄悄话,看看花,心里就满当当的全是幸福。
夜已深,将锦言抱回去,服侍她洗漱净面,又打了热水要给她洗脚,锦言坚决不允,洗脚?不行不行。我自己来!
脚可不敢乱洗。
“言儿,我们是夫妻,我又不是没给你洗过……”
任昆小声嘟囔着,她病着晕睡那几日,都是他亲手给她洗的。夫妻一体,洗脚算什么?
更亲热的都做过了……
锦言不理他,草草地洗洗,赶紧钻被窝里,那时候不是没醒吗?不知情不在清醒状态下的不算。
“……谁在外头,把水倒了……”
“我来……”
任昆弯腰将她的洗脚水端了出去。锦言翻了个身面朝里,我什么也没看到,他是自愿的,我可没指使他。
这人出去了好一会儿。锦言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他才回来,原来是洗漱去了,只穿了雪白的中衣,抱着枕头站在床前:“……言儿,我明天要去西山大营。得去三天呢……今晚住这里好不好……”
唔……你说什么?
困意上涌,原本没在意,以为他是来道晚安的,“你要睡这儿?”
“三天,三天见不到……我保证明早不吵醒你,”
今晚的气氛太美好了,温软在怀之后,愈发显得孤枕寂寞,任昆下定决心,要争取到自己的福利:“夜里寒,被子又薄,你看你的手脚都是凉的,我帮你暖暖……要不,我先躺会儿,等你睡着了再走,好不好?”
天,晕死!
他一个大男人,穿着中衣抱只枕头,腆着俊脸在她床头卖萌示好……好吧,她服了,招架不了!
“你说的,就躺一会儿,等我睡着就走的……”
知道他未必会那么听话,不过睡着了她也不知道了,什么时候走随便吧,总之,她的身体他清楚,也就是老实睡觉,不会有他想。
“言儿你真好!”
得偿所愿的永安侯喜出望外,美滋滋轻快地放好枕头,一跃上床,动作超迅速超轻柔,留了盏夜灯,一挥手,将其它的灯盏熄灭。
翻身,连人带被抱在怀里,在额头印了一记轻吻:“晚安言儿,快睡吧。”
“怎么不拿被子?夜里凉了……”
锦言咕哝着,闭着眼,懒懒地打了个小哈欠。
今天真累,看花吃糕闲聊天。说话也累人。
“嗯,知道,睡吧。”
他才不要拿被子,有两床被子,他哪还有理由盖一床被?一会儿她睡着了,他就再搂紧些,掀了被角,睡在一起……
果然,等锦言呼吸渐平缓,身体松软,任昆小心地扯了一角被子,向她那边靠了过去,胳膊贡献出来当枕头,屏住呼吸,一点一点,边察看着锦言的神情,边小心翼翼将她的头颈移到自己的胳膊上,成功地在不惊醒她的情况下,将整个人完完全全搂到了怀里……
轻吁了口气,注视着怀中人的睡颜,心满意足地傻笑了好一会儿。
以为要好半天才能睡着,结果怀里搂着香香软软的可人儿,心踏实安稳了,嗅着她发间的清香,没用多久就沉沉入睡。
……
锦言睡了个暖和和的好觉,前几天一直觉得冷,脚丫儿半夜也暖不过来,昨晚好了,到处都软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