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时候偷眼看了看符雅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端方平静,丝毫看不出她这一段日子以来经历了什么。
而皇后的神情也平淡如水,不仅好像几个月前她要杀符雅的事情从来没发生过,似乎这一天一夜的危机也只不过是梦幻而已。她淡淡地瞥了白羽音一眼:“霏雪郡主的消息倒灵通!符雅刚被从绑匪手中救出来,你就已经知道了。”
她们说谎话,白羽音没兴趣深究,反正她自己也是来撒谎的,因笑道:“其实臣女是进宫来看凤凰儿的,正巧听说符姐姐回来,便赶来一见——符姐姐,你们教会的麻风村出了事,你听说了么?”
符雅愣了愣:“没听说,是什么事?”
“说是风村遭了贼,药材和口粮都被偷了呢!”白羽音道,“所以白神父和凤凰儿只好亲自采办又给送了去,谁知回程的时候遇到山路塌方,车辆无法通过,他们被困在麻风村好几天。消息传不出来,京里还以为凤凰儿被人绑架了,闹得天翻地覆。今天才真相大白,原来是一场误会。”
“原来如此,”符雅点头道,“我才刚回京,还没来得及拜访白神父,因此全不知情,多谢郡主告知。”
“这个凤凰儿做事也太没交代!”皇后皱眉道,“说出宫就出宫,说出城就出城,把太子闹得身心疲惫。实在太不象话。符雅,这个姑娘原本是交给你调教的,你这差事没办好,要怎么补救?”
“臣女……”符雅不待答,白羽音抢着道:“皇后娘娘别怪符姐姐!凤凰儿是臣女带出宫去的。臣女因为辗转打听到了袁哲霖的罪证,想告诉太子殿下,但又怕殿下不信臣女。臣女思量殿下爱听凤凰儿的话,于是就托凤凰儿转告,但是凤凰儿一定要先确认臣女的消息可靠。臣女无奈之下,才带了她去偎红阁见妓女红莲。不想惹出如此风波来。总之千错万错都是臣女的错,请娘娘责罚臣女吧!”说着,跪了下来。
皇后微微挑了挑眉毛:“是这样么?你说你带凤凰儿去花街柳巷见一位妓女?你们进了妓院?你在带凤凰儿去之前自己打听消息,早也进过妓院了?”
“是。”白羽音垂头道,“臣女自知有伤风化,不敢妄求娘娘饶恕。”
“明知有伤风化你还去做?”皇后提高了声音,“你难道不知道亲贵女眷有如此逾矩行为要受何处罚么?康亲王执掌宗人府,难道没有教过你?”
“外公将这些都跟臣女说得很清楚。”白羽音道,“臣女从小也看《列女传》,‘规行矩步,洁身自好’这些道理,臣女都明白。然而臣女不忍看到太子殿下被袁哲霖欺哄,不忍让袁哲霖祸国殃民。所以臣女宁可不要自己的名声,也要揭穿袁哲霖的真面目。”
“哦?”皇后冷冷道,“袁哲霖再坏,他是个外臣,自然有文武官员去对付他。你是亲贵女眷,怎么能干政?后宫干政,比私自出宫更要不得,你可知道?”
“臣女不认为这是干政。”白羽音抬起了头,“干政的人,往往都是为一己私欲,而将朝廷搞得乌烟瘴气。女子的本分岂不就是要做丈夫的贤内助吗?农夫的妻子耕田织布帮助丈夫,商贩的妻子看铺算账帮助丈夫,一国之君的妻子,岂不也该为丈夫分忧解难?岂可为了自己的名声,明知道能够帮助丈夫,也袖手旁观?昨夜疾风堂叛乱,差点儿牵连的太子,不也是皇后娘娘巧计化解的么?”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皇后不禁怔了怔。“怎么?你莫非已经把自己当成太子妃了么?‘贤内助’现在还言之尚早吧?”
“是臣女的比喻不恰当。”白羽音道,“不过,就算不是殿下的妻子,只是殿下的臣子,也应该竭尽全力帮助殿下。明知殿下被奸臣蒙蔽却不为铲除奸臣出一份力,和助纣为虐又有何分别呢?”
皇后盯着这个俏丽的少女,似乎是想看穿她,又好像其实早已看穿,却不想说破,要等着看后面的好戏。忽然,她笑了起来:“你这小丫头,还真让人惊讶。我原以为你是个循规蹈矩完美得有些无聊的大家闺秀,不料你还有这一面——符雅,她是不是跟你有得一比呢?”
符雅的面色平淡得让人难以捉摸:“臣女哪儿能跟郡主相比?臣女只是个无聊的人物,实在称不上大家闺秀。”
皇后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如果无聊,我留你在身边做什么?不过有一点你必须得承认——你调教的凤凰儿跟霏雪郡主是不能相比的。凤凰儿确实楚楚动人,但是论到做一国之太子妃、未来的皇后,还是霏雪郡主合适些——毕竟,‘楚楚动人’于相夫教子是无益的。再说了,这丫头行事不分轻重。既然跟了霏雪郡主出宫去找寻袁哲霖的罪证,为何不立刻回来禀报太子,反而跑去麻风村?难道麻风村比太子重要吗?真是忙里添乱。”
“娘娘!”白羽音道,“关于麻风村,臣女还有下情禀报——其实据臣女看,凤凰儿并没有去了麻风村,而是真的被人绑架了,不知遭遇了什么不测,她不能说出口,所以才撒谎说去了麻风村。她也是身不由己,并不是存心让太子殿下担心。”
皇后眯缝起眼睛:“你这样说,是何意思?”
“臣女不敢欺瞒娘娘,”白羽音道,“当日臣女亲眼看到凤凰儿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