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好处?”玉旒云道,“起码这以后商场上的人都知道了他的名字,将来他继承家业,谁能不给他面子?何况,他还有你这个好二娘悉心教导,又有我这个内亲王做靠山,还怕将来他不雄霸票行?说不定票业司郎中他也能做上呢!”
晋二娘清楚,这些承诺不能全信,玉旒云坚持要让梁新陪在石梦泉的身边,重要目的之一就是继续以他为人质。所以,哪怕玉旒云提出的计划对鼎兴毫无利处,也由不得她不答应。当下道:“王爷为我们梁家想的这么周到,小妇人一定尽心尽力为王爷做事。不知我家梁新南下之前能不能回来一趟?她娘很惦记他呢!”
玉旒云微微一笑:“当然能。你只管先准备他南下所需的一切,等你把人挑好了,宝钞印够了,让梁夫人为儿子也收拾好行装,本王自然安排梁新回来拜别你们。”
中元节后,夏天的日子流逝得飞快。玉旒云照旧上朝、下朝,面上和地下,打点着她的两套事情。各部官员会同十二大财东商议拟定了票业律草案,交到玉旒云手上时,七月已经过尽了。玉旒云并没有时间仔细研究,因为石梦泉奉旨到贺城县修葺祖坟并建立武备学塾,钦天监定下八月初三为吉日,庆澜帝委派玉旒云送行到戚县。
八月初一晚上,玉旒云就按照和晋二娘的约定,带了梁新回到梁家辞别亲人。梁新之前说喜欢学武,但是真正开始练了,叫苦不迭,成日闷在石梦泉家中也无聊得很,得到南下的机会当然喜不自禁。对于这个兑换假银票的事,他丝毫不知。玉旒云告诉他,自己有一批西瑶朋友专做楚樾间的贸易,将樾国特产贩卖到楚国,然后再把银子带回樾国来;如今西瑶人选择鼎兴来存钱,而鼎兴在南方还没有开设分号,所以晋二娘决定派梁新带几个坐柜一起到贺城县开设分号。
梁新本来就头脑简单,玉旒云早就在军中养了一批细作,本来都专学楚国方言,自玉、石二人西瑶之行后,玉旒云洞悉西瑶野心,即令细作们找各地西瑶商号模仿西瑶口音,目下这批细作已经学得惟妙惟肖。他们又带了些西瑶特产作为礼物送给梁家各位。梁新只顾着好奇,哪里还关心这些人究竟去楚国贩卖什么?更加不会知道他的二娘已经把四十万两假银票交给了这些人。
晋二娘挑选的几个坐柜玉旒云也都一一见过了。想来行动的紧要性,晋二娘已经同他们交待过,玉旒云也就不来再做恶人。倒是看到晋二娘身边跟着的小丫鬟,知道那就是全友的孙女儿,便笑着问了她的名字。原来也很有新意,名叫“全心”。玉旒云便道:“你家少爷很有‘良心’,而你就‘全心全意’对他,真是一对璧人。晋二娘,不如就让这个小姑娘跟着南去,伺候梁少爷的起居吧?”
此言一出,羞得这一对少男少女恨不得地上裂条缝儿好钻下去。不明就里的梁夫人也道:“妹妹,我瞧着也好。新儿长这么大,也没出过远门,原是有个人照应的好。”
晋二娘却清楚玉旒云的意图:这个铁血将军冷面王爷若不把鼎兴所有关键人物牢牢捏在掌心里,是决不罢休的。即使是突然,也要争取一下,因道:“姐姐,你忘记老爷生前说过,新儿成年之前只能有小厮不能有丫鬟么?都要像莫家、柳家的那些少爷,没娶媳妇倒先弄个人在房里,可要学坏的。”
梁夫人不知道晋二娘的苦心,道:“你怎么看定了人家全心就只能做通房丫鬟做姨奶奶?她怎么就不是做少奶奶的料了?全师傅也在我们家这么多年,全心就像我们自家的女儿一样。何况我们梁家也是白手起家,哪里就有什么门第之见?全心,夫人给你做这个主,你就跟了少爷去,等他把王爷的差事办妥当了,成了材,就给你们两人把亲事办了。”
梁新和全心二人听了这话,不由得羞红了脸。晋二娘却暗暗跺脚着急。玉旒云哈哈笑道:“梁夫人真是明白事理。不知道本王算不算得一个媒人,到时候有没有喜酒喝?”
“王爷肯赏脸,是我们梁家的福气。”梁夫人道,“还要多谢王爷提拔犬儿呢。”
“不必,不必。”玉旒云笑看了晋二娘一眼,继续同梁家人把盏言欢。过了一会儿就说时辰已晚,带着梁新、全心、晋二娘挑选的四名坐柜,以及自己的手下离开。
梁家的人,她自然都送到石梦泉处,而自己的细作们则带回府中再次确认了行动的细节,直到确定所有能想到的情况都有了应对,才让他们去休息。当时已经快到五更天了,与其睡不沉整天无精打采,倒不如索性熬个通宵。于是剔亮了灯,叫坐夜的重新沏一壶浓茶来,推敲那票业律的草案,一直看到天色大白要出门送行的时候。
便换上她全副内亲王的服色,等下人回报仪仗备好,就到城门口去见石梦泉。
她这次是替皇帝送行,所以必须隆重其事,一切都要依足规矩,石梦泉要行君臣大礼,而她则要训示“用心办差,勿负圣恩”等等场面上的话。大队人马起行向南,一直走出了五里地,礼部的官员先调头回城,两人才能说些私己之话。
石梦泉看她面带倦容,知道必然一夜未眠,因道:“整个计划你已经布置得很妥当了,我在南方也会帮你看着,总这么不休息,当心京里出事,你不够精神应付。”
玉旒云笑道:“我有什么应付不来的?倒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