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座落于京都南部腹地,占地较广,各类马车被人徐徐有序地引向里面,沿路只见林木葱郁,花草繁茂,雕栏玉彻,屏风水榭,玉枕花台,目不暇接。
马车终于在一道园门前停了下来,三人相继下得马车,就见萧姨娘领着三夫人雪晴雨嫣往里走,后面还跟着傅清言和傅宏博。傅宏博本是不想来的,但是傅清言见他日日温书,希望他能出来散散心,认为与人结交一下,不见得会比关在家里看书差,于是便强拉了他来。
候府一家人的出现,立即引起了园子里的众人的注目。傅清言一身掐金线杏色袍子,面目温朗和煦,令人一见,就感觉眼前一亮。旁边的傅宏博眉清目冷,那种有别于一般公子哥的冷酷风范亦是惹人眼目得很。二人一温一冷,再加旁边的雪晴和雨嫣的甜美,犹如园子里突然而来的一道风景线,令无数人都忍不住欣赏起来。
今天九雅只着一袭很普通的玉色百折细绢丝玲珑罗裙,长长的裙裾用碧色丝线绣着层层叠叠的藤枝蔷薇,腰间束着雪白的织锦缎带,紧身小袄,更让她的身形宛如飘逸在风中的一朵蔷薇花。
而她的容颜清艳耀眼,就算再普通的衣裙,这满园的淡粉轻紫,菌蓝娇黄,亦难将她的容色掩得一分,抢得一分。她的出现,园子里的人同觉呼吸滞了一滞,不为其他,只为她那轻缓一笑,满园春色已尽落她的笑颜里。
九雅自知众人投向她的目光,她也从容地将目光投向了宴席。既然是赏花宴,那么宴席周围肯定离不开花。无数桌宴席是摆在一座繁花似锦的花园里,园子里的花开得繁艳,一簇簇,一枝枝,千姿百态,繁花朵朵,仿若自天际落下的万千色彩,占尽整个春天。花园的中间铺着红毯,由各色花盆围成一圈儿,四周便是摆了席面,分了主席面和左右男女宾席面。
左边的席面尽是男宾,或有年长的高官,或有年轻华服的公子哥,当然,全是以年轻人居多。这一望去,九雅竟是见到了几个熟面孔,一个是白希候,一个是安子程,连安大人亦是在座。而右边的席面上,认识的人可就多了起来,护国候夫人,安夫人,肖大太太,李詹事家的林氏,安慧然,白婉黎,最后,她居然还看到金霞和金芸亦在座,这是怎么回事,她们两个怎么也会在邀请之列?以父亲还未提拔的五品官位,家眷绝不可能被请来这里。
她心里稍一寻思,却不得其所,只得将此疑问暂放一边。要说今天在这种场合,安全上应该不成问题,不过青衣和魅影依然跟了来,自也不怕出什么突发事件。只是他们两人的行踪……她不由朝主席面望去。
在主席面上,皇太孙拓跋越和皇太孙妃傅璟雯端坐上头,两个一个俊挺,一个貌美,倒显郎才女貌,颇为调和。
自候府的人进来起,傅璟雯的目光就一直紧盯着九雅,嘴角含着一抹奇异的笑,别看宋九雅现在光艳照人,等一会,她会让她丑态百出,让她在被休之前就叫京城里的所有人都认识认识她是何等人。
而拓跋越的目光亦有意无意地不断扫瞄在九雅身上,当九雅的目光投向他的时候,他不由深深看了她一眼,这一眼,顿让他有一种似曾见过的感觉。他双目一凝,再细细看去,九雅已经垂下了眼眸,被人邀约入座。
他正欲再细思寻,那幕僚一样的男子忽然站在了他身后,压低声音有些激动道:“殿下,属下刚才进来的时候,好像看到那日傅九公子身边的两个随从……”
拓跋越一惊,差点将面前的茶盏撞翻,见傅璟雯狐疑地看着他,便笑了笑道:“没事,我先离开一下。”
随后就先步往廊下走去,吴敬紧跟其后,拓跋越突然停步低声道:“你刚才可有看错?”
吴敬一脸谨慎,“属下绝不是那种眼花的人。何况这几天属下一直追踪着他们主仆三个的身影,已经对他们再熟悉不过。”
拓跋越目光暗沉,紧抿嘴角,“他们三个几乎形影不离,难道傅九来了?”
自那一日在醉香楼与傅九见过一面后,虽未睹其真容,但他心里不由自主便生出了一种蠢蠢欲动。当日他的那眉,那眼,还有明明柔若无骨的手,当时两相对望时并未觉得,而在过后,他眼前一直回味着他的独特风韵,手上仿佛还残留着那一握的惊颤。可以说,同时他自己也知道,他已经深陷入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里,他的柔软纤细,他的神秘明艳,已经彻底将他多年的道德lún_lǐ击垮。
他从未有过对一个男性如此魂萦梦牵的感觉,一见钟情更让他心中柔情万千,他一直都在让吴敬着人在京城四下寻找,他已经等不及那半月后的约限,只望尽快见到他,天天见到他。功夫不负有心人,下面的人真的在京城见到了他的身影,他流连于各个大小商铺,而每当他闻讯赶去的时候,他已经无影无踪,真正让他失望了又失望。
吴敬微思道:“傅九公子是一个极惹人眼目的人,他那种气度绝非一般人能比,若是他也来了,我们自会一眼将他认出来。若是没来,明天就已是半月之期,殿下也不必太着急。”
拓跋越目带惆怅,吴敬又道:“若是明日见了他,殿下真的会将他留在府里吗?属下看傅九公子不像是一个能留得住的人。何况您父母亲也定然不允许殿下那样……”
拓跋越哼声道:“我并不对他做什么,只天天儿让他跟在我身边当个贴身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