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淑真听见下人们议论柳絮,跟邵英杰对视一眼,便笑着对众人道:“柳絮以后份例都得双份,三房中若是我不在,柳絮当家,柳絮的话就如同我的话,今后若有不尊柳絮的,就是跟我过不去,大伙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齐道;“奴婢、奴才等听明白了,今后对柳絮姑娘像对主子一样。”
吴淑真点点头,“我今这话先说下,你们心里有个数,暂时不用对外人提起。”
邵英杰注视着妻子,满意妻子的举动,这就确立了柳絮在三房的地位,不是普通的一等大丫鬟,甚至比晚秋地位都尊贵。
众人看看三爷面带微笑得意神情,在看看奶奶有意抬举柳絮,都知道柳絮上位,就是迟早的事。
就有那等有眼力见的,嘴甜的,急忙上前恭喜柳絮姑娘,抢着在柳絮跟前买好。
别人犹可,独有两个人心思与众不同,一个是念琴,投向柳絮的眼神尽是担忧,二一个就是宝珠,心怀嫉妒,奶奶曾暗示给她开脸,让三爷收在房中,怎么又是柳絮,一定是柳絮迷惑住三爷,奶奶顺水推舟,柳絮捡了个大便宜,都怪自己疏忽大意,让柳絮钻了空子,柳絮心机深,狐媚长相,惯能勾引男人,令男人为之神魂颠倒,连爷性情冷峻之人,都被她迷惑,可见她手段了得,自己落了下乘。
吴淑真一系列举动和言行,令柳絮心中不安,吴淑真当着三房众人的面,把她捧高,确立了她在三房中的地位,公开表现出对她的亲近,主动为丈夫择妾,仅仅就是为了博得贤惠名声,绝不是,吴淑真越是表面对她好,暗地里往往会做出相反行动,无疑此举掩盖她真实目的。
柳絮敏锐地觉察出吴淑真已准备对自己下手,离这一日越来越近了,当吴淑真戏份做足,就是她该出手的时候。
日落,三房酒宴开席。
上房院子里摆了五桌酒席,外头偏厅,下人小厮们摆了两桌酒。
吴淑真招待女眷们,邵英杰去前头偏厅跟下人们饮酒。
饮了几杯水酒,吴淑真便装作身体不适,回房歇着,吩咐柳絮张罗,让晚秋和念琴帮着她招呼各房主子姨娘和上得了台面的大丫鬟。
宝珠扶着吴淑真回暖阁里,歇着。
吴淑真歪着,宝珠蹲在榻前为其捶腿,吴淑真看屋里无人,道;“我原本想抬举你,让你爷收做屋里人,怎奈你爷喜欢柳絮,我拗不过你爷,就由着你爷的性子,我时常跟你爷说,你人伶俐,不然跟柳絮一块收房,你爷说出了素云姨娘和锦绣这档子事,不想三房的妾太多,就纳柳絮一个,省得后院女人多了,妻妾争风吃醋,无事生非,不消停,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既然纳妾就一个,只能是顺着你爷的心思,我的意思柳絮是个好的,可我更中意你,你又是从小侍候你爷,你爷的性情习惯都了解,你再合适不过的。”
吴淑真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现在只能这样了,你对我忠心,我知道,我也不能委屈了你,你爷的几个小厮都没说媳妇,求你爷,房中有年岁大的丫鬟放出去,赏做媳妇,你我主仆一场,我先紧着你挑,你的婚事总要你自己满意才好,我不强迫你,你回头好好想想,想好了中意哪个告诉我,我替你做主,成了婚,你即便不能留在内院,在外院当差,我替你跟大奶奶说找个轻快的事做。”
宝珠一听,顿时目瞪口呆,嫁家下小厮,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一辈子做奴婢,子子孙孙为奴为婢,侍候人,永世不得翻身,在主子爷身边侍候一回,临了,什么都没混上,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心高命薄。
“三房丫鬟里,论长相性情就你跟柳絮出挑,可惜了,若不是出了素云姨娘的事,我就劝着你爷把你二人都收了,省得便宜那群小王八羔子,白糟蹋你这么个伶俐人。”
宝珠浑浑噩噩,听不清吴淑真说什么。
三爷的寿日一过,阖府看柳絮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三房中人,更是把柳絮当成主子姨娘,吴淑真去老太太上房请安,带上柳絮,不是晚秋,阖府中人就更确定柳絮上去了。
吴淑真和邵英杰夫妻去老太太上房请安,带着柳絮,邵老太太看三儿媳带着大丫头柳絮前来,她已听说三房俩口子要抬举柳絮,她先前是看好柳絮,被柳絮一番言语吓到,才改了主意,把锦绣给了三儿子放在屋里。
邵老太太上次锦绣的事寒了心,本来不想再管儿子房中的事,顾虑三儿子的安危,怕柳絮命硬克夫,三媳妇没明说柳絮的身份,她也不好先提这个茬,于是对儿子道;“我老了,本来不想多嘴管你房中的事,可是有句话我还是要说?”
邵英杰站起身,恭敬地道:“母亲有话但讲无妨。”
邵老太太瞅了眼吴淑真身后站着的柳絮,“素云姨娘现在是不能侍候你了,听说她疯疯癫癫的,不能留在你身边,锦绣着人卖了,卖错了,只能将错就错,瞄补不回来,一个奴婢,不值什么,我知道你三房妻妾本来就少,现在更是没个人,你俩口子若诚心想挑个人,要挑个身世清白的,能生养,旺夫的,命苦福薄之人是万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