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吴淑真站起身形,笑对邵母道:“老太太是为儿子好,儿媳尊婆母命定为三爷挑个好的,老太太之前相中柳絮,因柳絮曾是周家童养媳,周家公子打柳絮进门,身子骨越发不好,母亲多有顾忌,儿媳前儿回娘家,特意找来周大娘问了,周管家的公子现在好好的,买了一房媳妇,说当初以为柳絮克了她儿子,把柳絮转手卖了,后又找人算命,说他儿子命里该有一劫,过去就好了,非是柳絮之故,算命的还说,都是先前买柳絮进门,周家公子才逃过一劫,身子骨现在硬朗多了。”
吴淑真说吧,朝柳絮看一眼,吃吃笑着,“母亲说这柳絮可不是个有福的,周家是个什么人家,离了周家,来我们家,不知比周家强多少倍。”
邵英杰心里松口气,担心母亲反对,经妻子一番解说,看母亲的脸色和缓,点头,大概纳柳絮为妾的事,老太太算是默许了。
吴淑真帮丈夫不遗余力,柳絮越发断定吴淑真隐藏极大的阴谋,也许她明日或后日蒙不白之冤,不明不白死去,或是……。
邵母三人是心照不宣,这件事,就都不提了,把话岔过去,谈别的,邵老太太对儿子有多少女人不上心,只关心是不是对儿子有利,能不能为邵家添丁。
柳絮身体健康,无病无灾,克夫传闻,子虚乌有,她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从老太太上房出来,吴淑真对柳絮道;“我和你爷的意思你都明白了,如今老太太这关也过了,就算过了明路,单等选个好日子,为你和你爷圆房,这段日子冀哥和莹姐还是由你照顾,你费心辛苦些。”
柳絮心里明知这是吴淑真障眼法,根本不可能让她和邵英杰圆房,为今之计,是事事小心,看吴淑真接下来使出什么招数,见招拆招,闹不好自己这条小命就没了,碍于邵英杰,吴淑真不会明着对付她,必定找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置她于死地。
柳絮道;“奴婢今晚想回家一趟,把这事跟我舅说说,让他心里有个数,我舅早准备好银子要为我赎身。”
邵英杰看她答应得痛快,没扭捏不肯,心里高兴,忙道:“你回去说一声,你舅不管怎么说都是你唯一的长辈,你终身大事告诉一声应该的,等日后名分定下,也好走动。”
一行三人还没走到三房,就见一个小丫鬟疾走来,“三爷,千户所来人找三爷,在前厅等三爷。”
“爷快去吧!一定是有要事,不然不会找到府里来。”吴淑真催促道。
邵英杰甩开大步,匆匆往前厅去了。
柳絮一路犹豫是不是找赵琛解救自己,她不是不得已不想开口求他,若论旧识,求赵琛些许小事对赵琛是举手之劳,自己这般境遇,赵琛对自己有觊觎之心,救命之恩,是否要她以身相许。
危险就在眼前,迫在眉睫,容不得她多想,柳絮暗下决心,求赵琛一回,日后想办法补报。
吴淑真和柳絮回到三房,柳絮原来打算今晚便回家去,怎奈邵冀的奶娘不知吃什么东西吃坏了肚子,一趟趟登东,不能上来,把小爷交给柳絮一个人。
吴淑真知道,对宝珠道;“你过去帮柳絮照顾小爷,天凉了,吃东西要注意,别像他奶娘吃坏了肚子,小爷是你爷心尖上的,侍候不周,别说是你,就是柳絮都担待不起。”
宝珠眼珠转了转,不情愿地出去,进到东屋里,邵冀晌饭奶娘喂多了,吃一口直吐,柳絮喂不进去,只好作罢,忙着收拾邵冀吐在被褥上的污秽,宝珠扎着两只手,冷眼干看着柳絮忙活,也不帮忙。
吴淑真和晚秋主仆正在屋里说话,邵英杰大步进门,对吴淑真道:“把官服找出来,我换上出门,皇上游幸江南,梁王有命,所有朝廷官员星夜赶往运河西岸接驾。”
吴淑真忙命晚秋找爷的官服,道;“江南运河口离此地五六十里路程,披星戴月,一宿不眠,爷不是太辛苦了?”
邵英杰边穿衣,边道;“皇上预计明晌午入江南,明一早全体官员赶到运河江南地界迎接圣驾,梁王车架早已先走了,我等骑快马,随后追赶。”
吴淑真笑道:“武将可以骑马,那文官可怎么办?”
“文官做轿,要慢一些,不少官员急三火四有的连家都不回直接做轿,随后撵梁王车架去了。”
“爷几日能回来?”吴淑真边给邵英杰理官服,边问。
“说不准,也许一两日,三五日。”
吴淑真手顿了下,给邵英杰抻抻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