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翌日一早,佟姐儿坐在镜前由着丫头为她梳妆,一头乌发宛如黑缎,柔顺而乌密,如今既嫁作了人妇,自然就得梳作妇人髻。一个新式的堕马髻梳出来,略还有些稚嫩的小脸上,登时便显出几分少妇才有的妩媚来。
陆叙亦在一边洗漱,他自来亲力亲为惯了,并不要丫头服侍,佟姐儿这里才将将结好发髻,他便抬手掀帘自净房里出来。
昨夜叫他弄得狠了,今早落地时两条腿儿险些站立不住,还是他shou快扶住了自个的腰肢,这才幸免于难未跌到地上去。佟姐儿人坐在镜前梳妆,心却是飘到了他的身上。
平安捧着首饰匣子近前,佟姐儿心下想着是去敬茶请安,满头珠光宝气自是不妥,且她心下也是不喜,伸了手便只拣出一朵大红的牡丹绢花与三两支固发的梅花雪银簪子。
这厢丫头为她插戴起来,佟姐儿对着镜子左右照一照,自个再伸手调整一下位置,方才起身更衣。既是新婚,自然不好穿的素淡,与昨日一般仍是红袄红裙,只今日这件小袄略有不同,袖口与领口处俱镶上一圈白毛,既平添两分娇俏,又十足的保暖。
待为姑娘打扮妥了,几人自是识趣退下,如何不知他就在身后,佟姐儿一张粉面含春,心里刚要羞起来,腰肢蓦地就是一紧,一下被他牢牢圈入怀里。温热的唇贴上她的玉颈,极富耐心的细细tiahi。
夜里叫他折腾的狠了,身子骨本就酸软无力,这时间底下的娇/嫩之处仍旧隐隐作痛,佟姐儿嘤嗯两声,靠在他怀里止不住身骨发软。
细软的腰肢被他紧紧箍住,薄唇一路上移,堵上檀口,自然又是一番尽情索取。佟姐儿拉下他作乱的大掌,玉面上绯红一片,靠在他怀里小口喘着气,怕他再要胡来,便赶忙开了口:“时辰不早了,咱们走罢。”
婆婆本就是个不好相与的,且依照往日种种迹象,甄氏心里早就不待见她,既嫁了进来,便没有同婆婆不合的道理。
今日是新媳妇给婆婆敬茶的大日子,若是叫甄氏候的久了,可不就得叫她捏住了把柄,日后便是丈夫再护着她,可难保会有护不周全的时候,且她也不敢妄下结论,丈夫就一定会站在了她这一边。
佟姐儿这样想着,shou上不由轻轻推了推他,“夫君,咱们走罢。”柔着嗓音唤出这两字,到底还是难为情的红了面。
陆叙瞧得分明,她心里担忧着甚他俱是明白,眼下之所以还能抱着她亲昵,不过是晓得娘的性子,这时间定是还在屋里耗着,二人去了也是在堂中干等,哪里有在自个房里自在快活。
佟姐儿连推了几下,见他仍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心下不由更是发急,连带着还生出几丝委屈抱怨来。“叫婆婆久候不敬,夫君咱们走罢。”
见她一副明明委屈的很却又不敢反抗的模样,陆叙心底便是想笑,低下头便凑近她耳朵边上。“亲我一下,亲了便走。”
未想他竟道出这样的话来,佟姐儿羞愤不已,却又知道再不好耽搁下去,扭捏两下,只好踮起脚尖勾下他的脖颈,红着面送上了香唇。
临走前罗妈妈领着俩丫头又是进来,为姑娘重理一番装束,才目送着四人离开。观姑爷待姑娘亲昵,心下便是有些欢喜,可欢喜的同时又生出两分担忧来,若是在太太跟前也是这副模样,便有些不妥了。
宅子不大,不过几步路便到了,佟姐儿慢他半步紧跟其后,身后还跟着平安与如意,二人shou中都各捧着稍后要送给众人的见面礼。尚未入得堂屋,远远便听见里面传来笑语声,心里登时一紧,就怕自个来的晚了,惹得婆婆不喜。
堂屋里不光甄氏一个人,陆叙的大伯二伯与两位伯娘,并一干堂兄堂嫂各小辈们俱在其中,这三房的人一旦聚在一处,便足可坐满一间房屋。
佟姐儿未想人竟这样多,心下不由生出两分紧张之感,陆叙停下脚步,待她同自己并排立着后,方一道跨过门槛进屋。
依照长幼秩序相互见了礼,陆家众人皆往她身上看去,佟姐儿心下难免有些慌意,强行稳住了,方在丫头摆好的蒲团上规规矩矩跪下来,接过丫头端来的香茗,便是微低了头,。“请娘用茶。”
甄氏今日亦穿得十分体面喜庆,她垂眼看着跪在脚边的儿媳妇,便是心里再不待见于她,此番屋里坐着这样多的人,自不好多加为难她,伸手接过来啜了两口,便交到丫头手上示意她撤下去。“既做了我陆家的媳妇儿,日后便需谨守家规,孝顺长辈,服从丈夫,恪守妇道,早日为陆家开枝散叶。”
这些个话道出来虽是无错,可却是该分场合人群,眼下屋内坐了这样多的人,甄氏如此一番教导着新妇,却是有些不妥。明眼人已是看出来甄氏不喜这个儿媳,未看出来的心里也要同情新妇一回。
陆叙立在一旁有些心疼,可面上却是不为所动,仿佛极赞同娘亲所言。甄氏说这话,一半是为了给她个下马威瞧瞧,叫她知道陆家里她为大事事要由她说了才算,便是在儿子跟前,也是为娘的说了算,她这个媳妇就该做低伏小。
一半则是为了探探儿子的意思,昨夜里二人动静那样大,她又如何不知晓,夜里躺在榻上也睡不安稳,狠狠啐了几口狐媚子骚蹄子,这才松快一些。好在二人到底有些分寸,若是再闹腾下去,难保她会一个未忍住上前敲门提醒一声。
眼下见儿子知事,当着一屋子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