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良宴看着舒狂,并不接他的话,用纸巾擦着对面的俞知乐因为吃得太急而在嘴角上沾上的酱汁,又顺手打开了食盒里的一个新的格子:
“猫,这是梅菜扣肉,我小的时候唐姨就在做的,很正宗。你还没吃过吧?尝尝看。”
俞知乐含着筷子头,犹豫地看向了舒狂。
舒狂哥哥看起来很执着的样子啊。
她还记得,今天下午,要不是自己要哥哥和舒狂打球,哥哥应该不会答应他的要求的。
但看哥哥的样子,好像不大想继续打了呢。
觉得自己为哥哥招来了一个麻烦的俞知乐,觉得自己有义务为哥哥摆脱这个麻烦:
“舒狂哥哥,我……”
但她还没有说完,一个蒸得香香软软的荷叶饼就塞进了她的嘴里,一股浓郁鲜甜的肉香顿时叫她的思考能力直接下降了百分之八十。
看着停止了抗议,开始全心全意陶醉在美食里的俞知乐,俞良宴顺了顺她的毛,柔声道:
“你接着吃。”
说完这句话后,他才转向了舒狂,露出了一个客气而疏离的微笑。
是个傲气的家伙,但也有够傻,人脉关系也不错,至少在省队里混得风生水起,如果好好利用的话……
俞良宴好整以暇地望着舒狂,说:
“不好意思,我今天不想打了。”
舒狂也干脆,把两只手都压在桌子上,说:
“行,今天不想打也行,明天等我比赛完了,我就有空了。”
俞良宴摊了摊手,说:
“你也看到了,我不是专业的网球运动员,我很忙,还要赚钱养家糊口,怕是没空。”
看着俞良宴那身明显做工精良、没有小几万下不来的意大利手工西服,又听他一本正经地说“赚钱养家糊口”,景上华的眉头忍不住跳了两下。
这就是赤果果的剥削阶级的虚伪本质啊。
但说舒狂还真没什么心眼,听了俞良宴这话,他立刻相信了,着急地问道:
“那怎么办?我不想背着这个打了一半的残局!还是三比二!你三我二!搞得我好像不如你似的!”
景上华简直要被舒狂的单细胞给蠢哭了。
你说“你三我二”的时候,难道没有发现哪里不大自然吗?
俞良宴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摆出了一副谈判桌上的风范,双手交握,随意地放在桌上,提出了一个建议:
“这样吧,你也看到了,我家猫年龄小,在这里又有人喜欢找她麻烦,我虽然成了赞助商,可以常常来这里看她,但我毕竟有别的事情要忙,挺不放心的。所以,你帮我照顾一下她吧。”
舒狂的眼睛顿时瞪大了:
“我照顾你家……凭什么啊?”
俞良宴嘴角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因为我三,你二。”
舒狂的额角都突突地跳青筋了,但碍于现在在公共场合,他暂时不想叫自己落后于一个毫无名气的业余选手的事情被嚷嚷开,只好压低嗓门说:
“你说谁二?”
俞良宴看他气得不行了的样子,无奈地摊了摊手:
“你不愿照顾就算了,这局比赛对我来说自然是无关紧要的,只是,我很想知道,如果省队的人,知道你舒狂一向引以为傲的骰子预测,被一个业余网球爱好者破掉了,会怎么议论呢?”
舒狂的脸顿时黑了好几个色度。
作为旁观者的景上华,却很快从中间听出了些道道。
俞良宴之所以拜托舒狂,应该也是有他的考量的。
昨天晚上俞知乐被锁的事情,他大概已经知道了,而苏绣和宋晓羽联合暗算俞知乐的事情,他看似没有做任何动作,但八成也是心知肚明。
自己是个女生,而且和俞知乐走得最近,不需要他拜托,她也会照顾俞知乐的。
但要是俞知乐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还真需要一个男人在旁边帮衬一把。
江同之实在是太不靠谱,要是景上华是俞良宴,也不会放心把俞知乐托付给他的。
至于那个中午的时候和俞知乐勾肩搭背很是亲热的陈简,看上去老成持重,但经过短暂的接触后,景上华已经认定,这也是个呆萌小伙儿,碰上事情,估计会和俞知乐一块儿犯傻。
所以,俞良宴现在正在这个训练基地里选择,选择一个可以在关键时候拉俞知乐一把的合适的对象。
就在这个时候,舒狂这个中二病晚期的患者哐当一头就钻了进来,还拱手送了俞良宴一个大大的把柄。
对于舒狂这种人来说,不上不下地吊着他,比痛痛快快地赢了他还叫他心塞。
这不,他就主动送上门来,跟俞良宴讨价还价来了。
听到俞良宴的提议,舒狂蔫了,脑海中开始天人交战:
开什么玩笑我为什么要去照顾一个脑子拎不清的小姑娘啊!
可是要是不照顾的话,他就彻底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象征性地交战了一会儿后,舒狂就咬了咬牙,说:
“行!我看着就看着!叫她不缺胳膊不少腿就行了吧?”
俞良宴微笑着看着他,不置可否。
舒狂顿时有了种上去和俞良宴打一架的冲动。
几个意思?光看着还不行?还得当保姆?
俞良宴没说别的,又竖起了两根手指。
一看他这个手势,舒狂任督二脉里游走的真气差点儿逆行。
半晌后,他愤怒地起身,在景上华以为他会很有骨气地拒绝的时候,舒狂恶狠狠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