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也似在刹那间开出一朵花来,很快,又是一记轰响,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一朵一朵流光异彩的火花相继点缀黑夜中。
烟火不息,穿梭如织,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拢在薄薄的光晕之中,照得繁华似梦。
我看的目瞪口呆,我也是个女孩,不是不会做梦,而是快要忘记该怎样去做梦,可如今,易北辰恰到好处地给了我一个甜美的梦。我几乎都要忘记甜美的滋味了。
“叶轻小姐。”
所有人都在仰望,身侧的男人却蓦地轻声唤我,带着鲜有的庄重。
我回头,易北辰已经单膝跪地,手心里握着一个精美的小盒子,紧接着“嘭”地一声,盒子开了,一只镶着粉钻的指环便映入我的眼帘。
易北辰看着我,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和炙热:“我想用我的一生去保护你、给你幸福和温暖,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一辈子,我爱你叶轻,嫁给我好吗?”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戛然而止,恍然中我什么也听不到了,只听到咚咚的心跳声。
我不是铁石心肠,那一瞬也几乎就要感动了,却听到会场里突兀的一声响。
我们都停下来,扭过头看向会场里。
好像是一位到访的客人喝醉了酒,手一松把酒杯打碎在地上。几个眼疾手快的服务员匆忙跑过去扶他,那个醉汉却猛然推开他们的手,抬起头恶狠狠地指向我:“哟?我当是谁呢?刚才还不敢相信,现在凑近了才觉,原来是你这个小婊子啊。”
我呆了,说话的人竟是钱永霖。
钱永霖又向前走了一步,一言一句比刀锋还凌厉:“怎么你现在钓上了钻石王老五,就忘了当年跟我的春闺一梦了?”
这一句即出,全场哗然,无数双鄙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盯得我筋骨寒凉。
易北辰的脸色也迅阴沉下来,他先是握了握我的手,示意我镇定,接着又招手叫人过来,低声吩咐说:“这个人喝醉了,让保安把他带下去。”
钱永霖见有人过来架他,突然大声嚷嚷起来:“臭婊子!你想翻脸不认人吗?难道你忘了当初在club里,是谁几万几万地砸钱给你、把你一步一步捧上来的?怎么,现在你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就想把我撇得一干二净了吗?”
带着莫大的恐慌,我退后、再退后,想从灯火流离的水晶舞台上退下来,钱永霖却蓦地冲过来,一把攥住我的手臂:“在座的先生女士,你们好好看清咱们准新娘的这张脸,放眼整个海滨城,哪个男人不知道?只要五百块钱,就能让她跪下来给你倒酒,一千块钱就能抹胸,再加点钱上床也不是什么难事!这种陪吃陪睡的婊子还想诓咱们易总的钱,痴心妄想地去做什么富家少奶奶,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我想甩开钱永霖的手,那只魔鬼的手却像毒藤般紧紧地扎绕着我,怎么用力也甩不掉,连同着不堪回的过去,通通都甩不掉了。
我甚至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在北辰和他的母亲面前我根本没办法开口,难道要我当着这么多名流商贾的面跟别人辩驳我是不是一个陪酒女吗?
就算我不要这个脸,北辰和易家也不可能舍弃这个脸啊。
果不其然,在众议纷纭中,朱明翠的脸色渐渐变得铁青,她正了正音容,走向会场中央眸光威严地说:“这位先生,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出言中伤叶小姐,但是说话是要有凭据的,你这样信口雌黄地侮辱我的未来儿媳,我们易家不会坐视不理的。如果今天你说的话有一句是假的,事后我就会为我的儿媳妇聘请律师告你诽谤。”
“凭据?”钱永霖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抬眼环视了一圈场中的人,笑得愈轻浮,“在场的人全都是凭据。张总,您忘了上次您跟我一起去,这丫头是怎么温言软语地给咱们灌mí_hún汤了吗?”
一直低眸饮酒的周晋雅低低咳嗽了一声,那位张总脸色立马涨得通红,走上前含含糊糊地说:“这……这位叶小姐好像真的挺眼熟的,似乎是……跟里的一个陪酒女长得挺像。”
周晋雅接着又瞟了一眼身侧的李总。
似是被鞭子打了一记似的,李总也不由得走上前,附和着说:“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有次我去,好像就是点得她的台。听说她前段时间被人包养了,啧啧,真没想到,养她的人竟然是易总……”
朱明翠抬头看一眼我:“叶小姐,你怎么说……”
一时间,所有人都将眼光聚焦在我身上,这些目光似雪亮的钢针般一针一针刺向我,刺得我心底一阵冰寒。
但我还是强忍着,抬起脸尽量平稳地说:“我跟这位钱先生没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跟在场的诸位也一样。”
听我这么说,朱明翠面容微霁,刚想开口说什么,我却又接口说:“不过,他们有一点说的没错,我的确在里陪过酒。但是易先生此前并不清楚我的身份,也不知道我从前做过的这些事,所以这一切跟他、跟易家都没有半点关系,还请各位不要混淆视听。”
我知道今天的事绝不是偶然,恐怕是有人故意要让我和易家难堪,而对方既然有胆子挑起事端,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至于这个人究竟是要跟我过不去,还是跟易家过不去,我就无从得知了。如果是跟我过不去,那还好说,可要是跟易家,我望向易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