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叶青本来还沉浸在自己的自责中无法自拔,忽然听见赵礼这话,便是立刻来了精神:“神医?比杜离和徐思的医术还要高明吗?”
赵礼谨慎的拧着眉心想了下杜迁,在思考再三后,才斟字酌句的回答:“应该是在这两人之上,他的出身很不一般,又得其父亲的真传,如果他肯帮忙,很有可能会护咱们的孩子一程。”说到这里,赵礼就将头轻轻地抵在陈叶青光洁的额角上,两个人用最亲昵熟稔的情人姿态,说着最淳朴至诚的话:“媚儿,你放心,朕一定会保护好你,和咱们的女儿。”
陈叶青的眼角一湿润,这才将揪了好几个时辰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天知道在她亲眼看见奶娘掰开宝宝的嘴巴,将苦的发麻的药汤一口一口的灌进那个哇哇大哭的孩子嘴中的时候,他甚至连杀人的冲动都有了。
只是这种冲动,此刻在赵礼的安抚下渐渐平静;陈叶青靠在赵礼的怀里,修长细白的手指轻轻地拽着赵礼的腰带,看着他腰间依然佩戴着那个他亲手绣制的奇形怪状的荷包,忍俊不禁的同时,正好瞟到小贝子怀里抱着的一堆东西。
“那是什么?”
小贝子间两人主子终于正眼瞧了自己,差点泪奔在地以叩谢苍天;天知道他一路抱着这些东西跌跌撞撞的从关雎宫来的芙蓉宫,这两条胳膊都快累麻了。
黄梨是个眼尖的,听见皇后问话,立刻上前帮了小贝子一把,从他的怀里接过那些杂七杂八的锦盒,规规矩矩的站在小贝子的身边。
终于从负重里逃出来的小贝子长喘了一口气,对上陈叶青疑惑的眼神,忙福了个礼后,忙声回道:“娘娘,这些小玩意都是靖王殿下带进宫的,说是这些小东西都是越王殿下送来给太子殿下玩的。”
是赵麟儿?陈叶青的嘴角带出一股淡淡的笑意,看来这个赵麟儿还真是打心眼里跟赵澈的关系好呀。
听到小贝子提起靖王,赵礼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媚儿,朕和大哥都决定向虞家发难了。”
赵礼可是很少将前朝的事情拿来跟他说的,今天这么一反常态……
陈叶青怀疑的盯着赵礼的眸子,在神似转换之际,说道:“虞浩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当年就是他害得你成为萧太后的眼中钉、肉中刺,你能留他到今日,也算是成全了当年他对你的教育之恩;你与大哥决定发难虞家,也是常理之中。”
赵礼就知道陈叶青这是又在胡思乱想了,刚才的那番话她说的很是谨慎,那意思瞧着就像是自己在试探她是否对前朝之事有所看法一般;这个傻女人,什么时候才知道他早已不再对她设防,早已将自己的一片心坦诚相待?!
赵礼将陈叶青耳鬓边有些微乱的鬓发仔仔细细的拢到她的耳后,一双深情款款的目光在对上陈叶青那双聪明的,但又对他闪烁不定的眸子时,肯定的说道:“媚儿你说的不错,朕出于当年之事考虑的确是应该办了虞家,可这些都不是全部……”说到这里,赵礼就轻轻地将陈叶青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朕真正气恼的人是虞子期,她明知道你是我心中所爱,还妄图多次加害于你,虞子期所作所为的这些事虽然是出自自己的意愿,但她多年不曾回京,唯独在去年朕的万寿节上回到了京城,这其中不难看出是虞家有人对她通风报信;朕可以原谅当年她的背叛,可以原谅虞浩然的假仁假义,甚至能够原谅他们这对父女在朕面前的虚伪和欺骗;但朕不能原谅他们再次伤害朕的珍爱之人,虞子期死有余辜,他虞家上下所有狼子野野心的人,留着这样的人在眼皮子底下,不能保证哪一天他们会做出让朕沉痛一生的事;为保今朝,朕唯独痛下杀手。”
陈叶青靠在赵礼的肩膀上,听着赵礼沉静却又带着一股决然无情的声音;要是以前他听见赵礼说出这样的话,他一定会心惊肉跳这孙子真他娘的是个属狼的家伙,谁敢让他不好过,等他缓过劲儿来,必定会加倍的反击回去;可是现在这些话让她听起来却是另外一种味道;也许赵礼要对虞家全府痛下杀手是够狠,也许虞家是真的死有余辜,可是在这一刻,他却感觉到赵礼想要强烈保护他的决心和真心;诚如他所讲,他能够允许曾经最尊敬的人一遍又一遍的伤害自己,但绝对不允许自己所重视的人再受到伤害;虽然虞子期那朵妖孽的小白花就没给他造成太大的危机,可他依然不允许。
想到这里,陈叶青从赵礼的怀中坐起来;用双手捧起赵礼那张俊美无铸的脸,轻轻地说一句:“刚才,对不起啊!——还有,谢谢你!”
赵礼清然一笑,在笑颜中那双深邃的眼瞳里满满的都是一片绽放的流光,灼亮耀目。
*
半个月之后,向来在大周颇受无数文人志士所推崇的虞家和一代大儒虞浩然被人指正乃是道貌岸然的假学士;虞家向来以不在朝堂结党营私、清廉自持的作风闻名朝堂内外;可有证据指证在先帝在位时,虞浩然借用皇子恩傅之便,拉拢有可能在将来登基为帝的皇子,私底下结交朝臣,力图在先帝驾崩之后能够借用自己的力量和皇嗣之影响力辅佐看中的皇子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