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叹月等人往东北飞了十几里,估计范冯二人应看不见他们,金叹月叫道:“停下。”霄云和骆氏兄妹赶紧按下法宝降落。
骆千岩道:“金叹月兄弟,怎么啦?”
金叹月望着西南模模糊糊的苦山,隐隐约约望见两点针尖般的细小光点腾空而起,径直朝着西南方而去,叫道:“小云儿,他们往西南方去了,我们赶紧追上了。”
骆千岩不解,问道:“谁往西南方去了?”
金叹月忙道:“骆大哥,骆姑娘,我们有事在身,今日暂且在此分道吧。”
千雪柳眉一紧,诧异望着他,虽未说话,但一双妙目流转不息,似有千言万语垂询。
骆千岩想了一下,才道:“也是,你手上的毒已解,我们是时候分道扬镳了,正所谓‘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不知你们要去哪里?”他师父最近过世,师兄弟在圣庙一战中死伤殆尽,自己又被谭季风逼出九鹤宫,眼下落得个四海飘零,无以为家,若不是身边有个妹妹,真的算是孑然一身、形影相吊了。虽说他在渔阳乡下还有个老家,但老家只剩下几房远房亲戚。他与妹妹千雪不一样,千雪在拜入仙云岭后,每隔两年都回老家看望,与那些远房亲戚的关系打的火热。他从小被送到九鹤宫学道,几乎从来没回过老家,跟那些亲戚形同陌路,半点亲情也没。自从离开九鹤宫后,这段时间一直神情抑郁,精神不振,闷闷不乐,直到昨日在渔阳城外遇到金叹月凌霄云。凌霄云乐观活泼,开朗大方,整天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笑个不停,好像一只无忧无虑的黄莺。他听在耳中,心里大为舒畅,数日来的阴霾之气一扫而尽,襟怀为之一宽。刚才金叹月突然提到分道扬镳,他内心深处竟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凄楚伤感,只觉得刹那间天地惨淡,日月星辰暗淡无光,普天之下的欢乐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剩下的都是无边无尽的愁苦和失望。从此他的人生中唯有孤单凄苦,再没有欢喜快乐,顿时心如刀割,眼眶一红,也不等金叹月回答,忽地祭起龙吟剑,也不辨东南西北风一般的去了。
千雪急道:“哥哥,你去哪里?”慌忙祭起鸳鸯紫绫,追着千岩而去。
凌霄云嗔道:“这人好奇怪,怎么说走就走?”
金叹月也浑然不解,可他心中挂念着另外一件事,自不愿对千岩一事多作追究,转过头对霄云道:“小云儿,我若猜的不错,刚才那两个光点一定是范江流和冯炎两人,他们多半是去找石穿甲和袁若鹰了。我们马上跟过去,说不定可以找到白蛇蓝鹰。”
凌霄云听他这么说,心中一喜,马上把骆千岩之事抛之脑后,忙道:“好,那我们赶紧追上去。”她不等金叹月答话,嗖的一声祭出冷月宝剑,拉着金叹月踏上剑身,紧紧地挨着金叹月,右手一指,冷月剑月华闪耀,往西南飞去。
金叹月担心被范江流发觉,不敢过分逼近,遥遥望去,只能隐隐看见两个细如微尘的光点,如夏夜旷野上细小的萤火虫,若隐若现,他们便紧紧跟着那两个光点。那两光点飞出数十里后,猛然停在空中,顿了片刻,忽地掉头返回。金叹月霄云一惊,赶紧按落地面,潜伏林木茂盛之处。两光点往回飞了数里,又停顿半晌,往东南边而去。霄云性子急躁,马上从林中跳出来,叫道:“快追,快追。”金叹月觉得不妥,拦住她祭出法宝,道:“且慢,稍等片刻。”
霄云急得直跺脚,抱怨道:“你怎么婆婆妈妈的,再不追可追不上了。”
金叹月全神贯注的盯着那两个光点,道:“再看看情况,他们好像发现我们了。”
霄云嗔道:“就你疑神疑鬼,这么远,他们怎么会发现?”
金叹月道:“我们能看见他们,他们自然也能看见我们,你懂不懂?”
霄云啐了他一口,欲待争辩,陡见那两光点猛地落下去。
金叹月大惊,他们一旦落下地面,之后便很难跟踪了,再也顾不得被发现,拉着霄云仰天飞去。霄云道:“你不要拉拉扯扯的,让我祭出冷月剑。”她甩开金叹月,祭出冷月剑,两人几乎同时踏上,箭一般飞去。
正所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两光点看似很近,触手可及,可实实在在是远在天边呢。两人踏着一件法宝飞行,慢了许多,飞了小半个时辰,才到光点消失之处。金叹月不敢贸然冲过去,怕被苦山四奇给发觉,在光点消失旁两里之处,按下法宝,贴着地面减速而飞。金叹月四处张望,霄云陡然叫道:“那是什么?”
金叹月闻言望去,只见前方数里之处,红光冲天,好似笼罩着鲜红血色。那血色先是浅浅一层,忽地漫天腥风大作,血色漫山遍野扩散开来,顷刻间猩红血光弥漫在天地之间,遮天盖日,血腥气息十分刺鼻。金叹月大吃一惊,赶紧按下冷月剑,和霄云并肩而立,在身前化出一层薄薄白光,挡住血红光芒的侵蚀。
凌霄云惊疑不定,道:“这是什么古怪法术?我出山以来,还从未见过,当真邪的可以。”
金叹月思索片刻,忽地叫道:“血雨腥风!这是血祖天雄的独门道法,难道那老妖怪也出山了?”
霄云惊道:“血祖天雄?他不是早就销声匿迹了吗,怎么还活着?”
金叹月欲待开口,猛地抬头一望,望见九天之上,一只宛若垂天之云的巨大火凤凰从天而降,口中嚯嚯喷着炽热火焰,往血光浓厚之处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