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叹月头痛如绞,一头坠落下去,挂在一棵巨松的枝桠间,口里很渴,前所未有的口渴。除了口渴外,还有胸闷,胸口好像被一块巨石压住,挤得喘不过气来。他以为只要静静歇息片刻,就能好转,不料安安静静躺了半个时辰,口更渴了,五脏六腑冷飕飕的,似乎有一股寒冷的朔风,从身体某个神秘的角落,就像一条蛇钻进他的体内。他的身子越来越冷,口也越来越渴,咽喉麻痒难当,只想喝血。
“血!”他哀叫,“我要血,我要喝血!”
他的神智渐渐模糊,只想要一口血喝。一边哀嚎,一边抱着粗糙树干颤抖。他用手指霸道的撕扯树皮,树皮中流出了一些油脂,他像疯子一样,疯狂的吸允着松树溢出的油脂。吸了一口,觉得难喝,气的一拳朝树干打去,直有千钧之力。树干哪里禁得起修真者的一拳之力,卡擦一声,顷刻间断成两截,哗啦啦掉下去。
失去了树干的护持,他在枝桠上立足不稳,翻身一滚,跟着掉下去。啪的一声,十分响亮。
他痛苦滚来滚去,用手使劲掐自己脖子,想止住喉咙里难以忍受的麻痒之感,不断发出沉闷的“嗬菏”声。一切只是枉然,那麻痒之痛飞速蔓延,从喉咙扩展到舌尖,到手臂,到肚腹,到腿脚,短短一瞬间的功夫,全身无一处不麻痒,全身无一处不难受。到后来,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佝偻着身子,左翻滚,右翻滚。
正在难受时,模模糊糊看到不远处出现两点微弱的萤火,迅速朝他飞来,还伴随着沙沙沙的蠕动声。
他几近疯狂,可求生的本能却提醒他,那是一条蛇,蛇是有血的。他想也不想,将仅能凝聚的一点功力聚到手掌,腾腾滚了几滚,借着翻滚挪移的劲力扑向那条蛇。
那蛇甚是彪悍,张开大口狠狠咬他的右手拇指,尾巴一弹,迅速卷上他的手臂。不得不说,这是一条很勇敢的蛇。
一阵凉飕飕的感觉从手臂上传来,他脸上带着异常狰狞的笑容,一口咬去。
冰凉的血水从蛇的身体里源源不断流出,滔滔不绝流进了他的口中,很腥的味道,那诡异的麻痒之感瞬间消失,他觉得很舒服,像温泉一样舒服,浑身懒洋洋的,一点力气也不想用,只想这样躺着睡上一觉。
可是蛇身上的血并不多,没多久就干涸了。然而他已经很满足,他从来没有这样满足过。他松开口,徐徐躺下,沉沉睡去。
那条可怜的蛇,被他吸干所有血液后,终于软软死去,可它依然死死咬住金叹月的拇指,毫不放松。
一人一蛇,就像一对殉情的情侣,倒在荒凉的林中。
夜风,轻拂!夜,如此神秘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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