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头一次让人用脚踩着,对象还是她向来瞧不起的沈渊。
明雅突然觉得屈辱,红着眼,咬着牙,倔强的把眼泪逼了回去。
沈渊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目光有些冷,好半晌,他突然俯下身,扣着她尖尖的小下巴,半点不怜香惜玉的把人拎起来。
“说说,你今天回来干什么?”
明雅被他抓的有点疼,两手覆上他的臂膀,在感受到对方肌肉贲张的力量时,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是我家,我高兴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沈渊听罢突然笑了起来,阴阳怪气的模样令明雅一阵后怕。
“我给你十秒,再不说实话我就在这里办了你。”他阴测测的说道,目光认真不像在开玩笑。
男人呼出的气息混着点夜总会的烟酒味,味道不好闻,可她又没地方躲:
“好吧,我回来拿户口本。”
“户口本?”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愕然,“你要户口本干什么?”
“办挂失,我身份证不见了。”明雅抬眼瞪他,她都一五一十的招了,他还想怎么着?
沈渊直勾勾的盯着她许久,见她目光真诚不像在撒谎,于是话锋一转很自然的问道:
“你跟卓然离婚了吗?”
眉头锁得更紧,明雅试图挣脱他的束缚,可试了几次没成功,而在挣扎的时候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关你什么事……嘶……离了……”
沈渊翘起唇角,面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行,户口本的事交给我。”
这态度反差之大令明雅一阵愕然,她杏眼圆睁,有些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你说真的?”
这么爽快?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等着……”
他突然松开她,站在床边把浴袍穿好,明雅见状赶紧爬起身,盘腿坐在床上一脸狐疑的瞅着他。
也不怪她起疑,两人明面上虽然是处了好几年的继兄妹,可私底下都是恨不得对方立即消失的主。
再说了,光是她十五岁那次他就得对她恨之入骨,如此小肚鸡肠子的人会这么好心帮她的忙?
明雅眯起眼一脸质疑的瞅着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想着心事,一时也忘了收回视线,正巧沈渊在这个时候也把衣服穿好了,回过头刚要交代她两句,目光便毫无预警的与她撞上。
他挑挑眉,猿臂一伸就跟摸小狗似的拍上她的脑袋。
“你放心,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绝对不会骗你。”
“家里的户口本原来不是放在书房吗?我刚才去找了没找到。”她厌恶的拍开他的手。
沈渊愣了下:“不在书房?”
明雅干瞪眼:“……”
沈渊笑出声,被她呆呆傻傻的的模样逗乐,大手又一次伸过去,使劲揉乱她的头发:
“跟你开玩笑的,我知道在哪。”
话落,他拍拍她的脑袋收回手,在走之前还不忘损她两句:
“嘴巴别张这么大,小心蚊子飞进去。”
明雅咬紧下唇,面对沈渊的挑衅,她头一次没回话。
为了拿到户口本,为了摆脱黑户,她也是拼了。
房门又一次被人从外头关上,沈渊心情大好的勾起唇角,正打算给明雅取东西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他的母亲。
一身宝蓝色旗袍搭配貂皮披肩的沈夫人身段婀娜的朝他走来,在行走间露出两条匀称修长的腿,脖子上的蓝宝石项链将她的皮肤衬托得更为白皙。
大概四十五六的年纪,身材却依然纤细,比起同龄那些臃肿发福的妇人,她显得更有魅力。
看到自己的儿子,她面带笑容,温柔可亲的问道:
“回来了?”
沈渊面上晃过一丝尴尬,特意将音量拔高:
“妈,您打扮成这样是要去哪?”
沈夫人优雅的用手摩挲了一阵脖颈处价值连城的吊坠,笑道:
“今晚有个慈善晚宴,我约了李太太她们做头发,你呢?怎么又喝酒了?”
沈渊不着痕迹的堵在卧房门口没说话,其实男人在外头喝酒应酬实属平常,换作平时她不会过问儿子的私生活,但今天她有别的事想跟他谈。
“我有些事要跟你说,我们进房间里谈吧。”把他无意识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她不动声色的说。
“妈,如果是公事还是去书房谈比较好。”他轻咳了声,悄悄抹去额际的细汗,迈开步子率先往楼梯口的方向走。
“不必,司机还在楼下等我,我跟你说两句就走。”她面上沉静的笑容不变,旋开门把手,把他卧房的大门打开。
这时沈渊面上的笑挂不住了,跟着沈夫人进屋,而在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时愣了下,紧接着就是悄悄的松了口气。
“怎么了?你不说我还以为你藏了个女人在房间里。”
“怎么可能,妈,是您想多了。”他摸着下巴,笑得很虚伪。
沈夫人没信他,但也不点破,动作优雅的坐在床沿问道:
“昨天我接到何老的电话,听说你在会议上跟董事会那群股东闹矛盾?”
眸光蓦的一冷,他无所谓的耸耸肩。
商业的实质就是利益,那群老古董因循守旧的那一套已经不适用于当今的市场。
“我知道你很聪明,也有自己的想法,但是那毕竟是跟着你爸爸打拼了几十年的老功臣,不管你怎么想,也不该在董事会上当众顶撞他们。”
沈渊一声不吭的站在窗帘边。
看出他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