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菀微微抿首一笑道:“郡主也喜欢下棋?”
如蘅笑着拉了韦菀坐下道:“可不,瞧着姐姐似也是喜欢,不如哪日我来寻姐姐下几局可好?”
韦菀笑着道:“郡主若是不嫌弃。韦菀自当奉陪。”
两个小娘子就这般不温不火的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着,眼见着差点都端上来了,如蘅还没有如正题的意思,韦菀微一瞥眼立在那儿的碧檀和瑶影。终是不紧不慢道:“郡主今日倒是难得来我这里。”
如蘅一瞥眼,不置可否的一笑,复又瞥眼一旁白着脸儿的碧檀道:“今儿还不知什么事儿,便瞧着碧檀跪在玉粹轩廊下,倒把我唬一跳。”
如蘅微微抿了一口茶。这才温温吞吞道:“一听瑶影过来给我认错,我才晓得了原委。”
眼瞧着韦菀不接话,如蘅微一挑眸道:“原不是什么大事,左不过是丫头争东西,可听说姐姐因着这丫头们的事儿气的直哭,又遣了碧檀过来请罪,碧檀原本受了伤,瞧着让人心疼的紧,这丫头倒是性子倔,死活不起来。若非知道姐姐为人,我还只当这丫头倔的连我的情面都不留了。”
韦菀端起茶盏的手微一滞,不缓不慢的放下,含笑的眸子瞥了眼碧檀道:“终是自个儿犯下的错,就得去认罚,在府里我便日日说教着,莫要与人争什么,偏她不知内里,还与郡主的丫头争东西,给打了烫了也算是个教训。”
如蘅倒是波澜不起。淡淡打量着韦菀的屋子,天青的纱帐儿,简简单单的几案上摆着个美人耸肩瓶,插着树枝兰花。瞧着倒没有多少珍玩玉器,倒是简单大方的很,都说一个屋子里的摆设便能瞧出人的性子,可眼前的人当真是这般么?
如蘅瞥眼瞧去,韦菀这番话说的耐人寻味,明里暗里她倒像是不争不抢之人。这一相比,她便是纵下强占一般,再者说一句,不知内里?不知什么内里?说的她俨然一霸,因着碧檀争东西,所以便让瑶影给打了烫了。
小娘子倏然有些想笑,终究是忍住了,有些沉然的看了眼瑶影道:“瑶影一向心直口快,今日必是言语中与碧檀冲突了几句,这人一气极了,什么话都禁不住想,瑶影今日打了妹妹的丫头,原是她不对,合该来给妹妹请罪。”
瑶影一瞥眼自家姑娘的眼色,这才不情不愿的糯糯上前道:“瑶影求韦姑娘责罚。”
韦菀微一愣,倒未想到人家不接自个儿的话,倒是直溜溜的请罪来了,反倒让她不知如何演下去了,你说罚,人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她如何好罚的,可若不罚,又梗了自个儿,想了半晌,终究不咸不淡的打了个太极道:“一个巴掌拍不响,瑶影有错,碧檀也不是没错……”
“姐姐果然是公道人。”
如蘅唇瓣微勾,她等得就是这句话,小娘子一挑眸淡淡笑道:“瑶影从小与我一起长大,性子我是再清楚不过了,虽是炮仗性子,却也不是不讲事理的。”
如蘅微微朝后软软的靠了靠,不咸不淡的睨了眼碧檀道:“听闻碧檀今日话也说得有些没规矩了。”
碧檀身子一抖,如蘅瞥眼看向韦菀压低了声音不紧不慢道:“一个丫头,倒是论起靖国府后院不宁,说佟府家风不正,说到底,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娘娘都是靖国府里出来的,这句话难免有影射的嫌疑,更何况……”
小娘子茫然的抬眸道:“三娘有些不明白了,靖国府何时后院不宁,家风不正了?我这身在靖国府的人尚且不知道,碧檀是如何知道的?”
韦菀微一愣,瞥向碧檀的眸子骤然一沉,今日之事虽是她示意,却未想到那碧檀这般蠢笨,竟然说出这般大不敬的话来,更何况,为了保住自个儿的脸面,皇帝是生生压住了靖国府后院儿的事儿,若是让皇帝知道碧檀今日的话,岂不是要把她也给连累进去?
眼瞧着眼前的韦菀骤然不说话,脸色微微有些不好,如蘅唇瓣微勾:“旁的不说,这话若是让皇上和皇后娘娘知道了,只怕是不好。”
小娘子瞥了眼抖如筛糠的碧檀道:“我还听闻,碧檀含沙射影说我送太子爷那枚络子的事儿,倒也不怕与妹妹讲,这事儿皇后娘娘也是晓得的,皇后娘娘尚且说太子对我靖国府恩情深重,送一枚络子是再自然不过的了。如今到了碧檀口中却成了私情,质疑我倒没什么,可若是质疑皇后娘娘……”
如蘅冷淡的抬眸缓缓道:“说起来,碧檀今日倒是说了好些个以下犯上的话。论起宫规来,莫说是一巴掌,就是拉出去打板子也算是轻的了。”
眼看着那碧檀不中用,已是惊得腿都要软了,韦菀却是镇定从容的紧。淡笑瞥向如蘅道:“不知郡主这些话是从哪里听来的,碧檀虽是我的丫头,却也不能白白让人冤枉的。”
眼看着眼前的小娘子淡然的拂了拂茶沫子,倏然挑眉道:“姐姐以为,她们二人争执时,那膳房的都是木头人,听不到看不到的么?就连碧檀如何拽的那食盒,都是给我声色并茂的演了一遍。”
原本从容的韦菀眸中骤然一惊,怎么可能?她不是已经打点好了膳房的人,如何会……难道那些个奴才都反水了?
瞥眼眼前笃定的小娘子。韦菀手中紧紧一攥,不可能,若当真如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