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大师贝多芬二十几岁时的一个冬天,一个寒冷的圣诞节之夜,贫困孤独的他,一个人徘徊在维也纳的街心,遇到一位和他一样身体单薄的小女孩,匆匆地从教堂的走过来,她的弱小的身体在寒风中哆嗦……
小女孩叫爱丽丝,和他一样孤苦无依。他遇到和他同病相怜的人,便跟她回了家,即兴创作了一曲,竟让小女孩家的老人回光返照。
贝多芬亦是被小女孩的孝顺且纯洁的心灵涤荡了一番,许多年后都忘她不能。成名之后,仍旧凭着准确的记忆写下了这首名曲。
林清黎好像自从她进门以后就一直在弹这首曲子,而陆霆朗也在孜孜不倦的帮她上发条。
不知他们是沉醉于这首曲子,还是沉醉于这曲子背后的故事。
钟意不知道这种状态持续了多长时间——会是从他回家以后就这样吗?
她静默地站在他们的世界之外看着这一幕,竟是没有勇气上前。
她就像是那天在“猛虎嗅蔷薇”的包间里,她看着墙壁上的画一样。
陆霆朗是那头猛虎,林清黎是清秀的蔷薇。
inheose。猛虎虽然激烈,但亦有轻嗅蔷薇的温情。
可她只是观画人,永远走不进这个有刚烈有芬芳的世界。
清黎大概是累了,指尖刚停下三秒钟,陆霆朗就开口低声道:“要不要上楼休息一下?”
钟意站在大大的盆栽后面,他们全神贯注在彼此身上,根本看不到她。可她却能细致的观察他们。
林清黎侧着身子,表情清冷,却一直未开口,只是淡淡点点头,便将厚重的木制琴盖合上了。
陆霆朗的表情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她就见他俯身将林清黎抱了起来。
抱在怀里,定是视如珍宝的表情吧?
他抱着她走了过来,钟意避无可避,才咬着牙让自己平静地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陆霆朗看到她,除了惊讶就是愕然。
原来对着她表现出真实的自己后,他是这样的狼狈。
你陆霆朗,也是个想爱不能爱的懦夫!钟意在心里冷笑。
“你……”
“我刚才被赵军接回家。前一个小时才下的飞机。”钟意平静地打断他道。陆霆朗想问什么她很清楚。
林清黎也看到了她,可她比她还镇定。她就那么窝在陆霆朗的怀里,显得理所当然,显得理直气壮,显得有所适从。
钟意的中指和食指将掌心才掐出了血,才将心头蹿的很高的怒火压了回去。
林清黎曾经救过她的命,她没法像对待普通的小三一样对着她生气撒泼。
而且,她和她,到底谁是小三都不好说。
她是她的情敌,她只能这么定义。
陆霆朗沉默了一瞬,才对着钟意沉声道:“我先送她回房。你可以让陈阿姨帮你准备一下晚餐,我和清黎都吃过了。”
钟意这才发觉自己真的很饿。
他就那么头也不回地抱着另一个女人上了楼。钟意的目光追随了他很久,都没能等他回头一次。
原来在大理缠绵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至此时,梦方醒。
她仰头吮回了眼泪,没喊陈阿姨来做饭,而是自己将行李先放回了房间,换了一身家居服后,自己去厨房下了一碗四季烩面。
还没吃完,陆霆朗就下来了。
她放下碗,直直地看着他,问道:“清黎姐身体还好吗?”
毕竟是曾经代替她身陷险境的人,而且她知道林清黎曾经受过侮辱,所以她现在对她再怎么嫉妒,关心她的身体也应该是第一位的。
陆霆朗微微叹气,道:“不好。医生说她得了自闭症,她现在不会说话。”
“什么?”钟意惊得筷子都没拿稳,两根黑色的竹箸都摔到了地毯上。
陆霆朗弯腰帮她拾起,放在明亮的餐桌上,又道:“我希望你能识大体一点。”
他后面的话没往下说,可是钟意抬头看进他的墨色深眸,就已经什么都懂了。
你应该识大体一点。
其实就是你不要胡闹吃醋的意思。
她真真是像哑巴吞了一大口黄连一样,心中苦,说不出。
“我可以帮忙介绍一些医生。”她是学心理的,学校的老师就有很多是业界知名的医生。
陆霆朗下巴轻点,道:“已经联系了一位,从北京请来的。不过这段时间她情绪有些不稳,你不要提起那件事刺。激她。”
真的对林清黎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吗?爷爷当时不是说会保证清黎没事的吗?
她忽然明白老爷子为什么这几天会住院了。身体不适是假,无颜面对孙儿才是真。
老爷子何其精明,抚养陆霆朗和林清黎长大,肯定早就发现了陆霆朗的心思。
说不定,当初逼着陆霆朗娶她钟意,就是想断了他们二人的情!
钟意忽然有一种被狠狠欺骗的感觉。她当时以为陆爷爷是和她有缘,以为陆爷爷看到了她的好,才力主让她嫁进陆家。
现在看来,她不过是陆爷爷用来给孙子矫枉至正的工具。
陆霆朗见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碗,久久不语,又是轻叹一口气,转身从厨房里帮她又拿了一双筷子来。
“先吃完饭吧!”他将筷子轻轻压在碗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钟意顿时回神,默默地将剩下的面吃完,然后转身去厨房洗碗。
水流清凉无比的冲刷在手上,能让她的心冷静不少。
陆霆朗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看着默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