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真的想好了吗?”惠哥一面为海兰珠梳着发髻,一面轻声询问。
海兰珠对着镜子,正在细细的描着那弯弯秀眉。闻言,却是一笑道;“当然想好了,行宫虽然好,可总不能在这里待上一辈子呀。更何况,我在这,皇上便总是要来回奔波的,我不想他总是如此劳累,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回宫的好。”说完,又是嫣然一笑。
惠哥心头一松,只觉得主子最近开朗了许多,整日里都是都是如此如此温婉和善的笑容,看着人心里满是暖意。
“惠哥,来,帮我把这衣衫穿好。”海兰珠梳妆停当,站起身子,从柜中取出一件鲜红色的衣裳来,冲着惠哥笑道。
惠哥瞧这衣裳显得十分的喜庆,倒似是喜服一般,上面金线滚边,繁复明艳,心下微觉诧异,疑惑道;“主子,您回宫便是要穿这件衣衫吗?奴婢瞧着怎么像是喜服似的?”
海兰珠笑了,柔声道;“这可不是喜服,只不过色泽艳丽了些,我甚少穿如此鲜艳的衣服,就当我回宫给皇上一个惊喜吧。”说完,海兰珠心头却是涌来一股苦涩,她只愿,往后在他的眼里,自己都是明媚的样子,而不是一直病病歪歪的,令他牵挂担忧。
更何况,这件衣衫,类似于她初嫁的那一年身着的嫁衣。她此番回宫,穿着此衣也是为了告诉他,他们就像当年她嫁给他一样,一切重新开始。
即使,只不过短短几年的时光,她却也要尽自己最大的力量,让他幸福。
换好衣服,惠哥由衷的赞道;“主子,您真美。”
海兰珠照镜,总感觉自己脸色还是苍白了些,不由得拿起胭脂,又是细细涂抹了一层。镜中的人儿面色白皙如玉,眉目清丽如画,那娇艳的唇瓣,似是引诱着人去一亲芳泽。海兰珠瞧着自己的摸样,心里的石头方才放下,这段日子,她悉心保养,总算颜色好了不少。他若是瞧见自己如今的样子,想必,也不会怀疑她的身子吧?
“好了,咱们快走吧。”海兰珠回眸冲着惠哥柔柔一笑,当真是丽色逼人,惠哥不由得怔了怔,方才应声。
盛京,崇政殿。
皇太极一袭明黄色龙袍,团团金龙盘旋其间,那气势磅礴的样子,抑制不住的散发出浓浓霸气来。
皇太极端坐于主位,面色沉稳而冷漠,眼底满是肃杀之色,唇角紧抿,既是威严,又是凌厉。整个人笼罩在一股淡淡的严峻中,令人不敢直视。
“洪承畴?”皇太极一声嗤笑,将手中的奏折随手像案桌上一搁,眼眸中,却是闪过一抹狠绝。
“切记,此人朕一定要生擒!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你们清楚了吗?”男人淡淡的声音却是带着不可抗拒的威势,大殿上的众臣皆是俯首称是。
就当皇太极与众人商量着政事,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海兰珠的马车却是遥遥而来,小顺子更是派人快马加鞭,前去宫里报信。
崇政殿外。
“你也不挑个时候,你知不知道里面现在忙成了什么样子?皇上今儿个一大早便是与众大人商讨要事,这都晌午了,却连用午膳的功夫的都没有,你居然要见皇上?”
“公公通融一下,奴才是顺公公派来的人,因为宸妃娘娘回宫了,估摸着马车的不多会便要到城外了,所以特意来通知一声。”
那守门的公公一惊,虽是知道海兰珠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更是宠冠六宫,此时却也不敢贸然进去。心底却在暗暗嘀咕着海兰珠矫情,这还没到城门呢,就派人来传话,难道她还以为皇上会亲自出城接她不成?
话虽如此,那公公却也无论如何不敢怠慢,一咬牙,终是躬着身子小跑进了崇政殿。
他是不知,小顺子跟随皇太极多年,宸妃在皇上心头的分量,小顺子却是摸的透透的,无论何事,事无巨细,他自是都要细细回禀的。
“皇上,方才顺公公派人来说,宸妃娘娘回宫了,现下怕是马车已经要到城外了。”那公公躬着腰,附于皇太极耳边轻语,一面偷瞅着皇上的脸色。
皇太极闻言,身子轻轻一震,眼底却是闪过一抹惊诧之色。他浓眉一挑,望着殿下的众人沉声道;“今日之事便讨论到这里,退朝。”
语毕,皇太极却是未等众臣行礼告退,便是站起身子,大步离去。报信的公公忙不迭迟的一路跟了过去,心里却是暗暗叫着好险,幸得他终是进来了通传,否则依着皇上如此的样子,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城外,海兰珠的马车缓缓行到了城外,却是停了下来。她不解的挑起窗帘,望向骑在马上的小顺子,轻言道;”小顺子,怎么不让马车进城?”
小顺子立时下了马,恭恭敬敬的言道;“娘娘稍安勿躁,奴才已经派人去给皇上报信了,想必过补了多久,皇上便会亲自出城迎接您来了。”
海兰珠听他这样一说,秀眉微蹙,眼底染上一抹薄薄的不悦之色,开口道;“小顺子,皇上日理万机,我回宫这样的区区小事你怎可不告诉我便去通知皇上?”虽是温婉的语气,但词语间却是透出淡淡的严厉来。
小顺子一惊,立时跪了下来,禀道;“娘娘明鉴,小顺子陪着娘娘去行宫时,皇上便叮嘱过,只要有关娘娘的事,事无巨细,都要一一回禀,还请娘娘不要怪罪奴才!”
海兰珠轻叹一声,吩咐道;“好了,你起来吧。”说着,刚要将车帘放下,却听阵阵马蹄声从城内传来,凝神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