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一张纸上面的内容是致命的。
因为一张被风轻轻一刮就飞走的纸张,她和倪凯佟分手了。
因为一张轻飘飘的纸张,苏义明和陈美丽离婚了。
它很轻,亦很重。
苏拉一直是倔强的,从来都是这样的。
刚辍学从学校回家的那天,和苏义明在谈完话之后,天已经黑了,她回了家,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然后听陈美丽和她说“拉拉,楼下有个人,刚刚打电话来说,他想见你。”
陈美丽继续的敲门,她不应,便也走开了。
她从床上爬了起来,躲在只有偶尔透进来的城市的灯火中看楼下,昏暗的路灯下,他站在路灯下,抬头看着她房间的窗口,天太黑,楼太高,她只能看见那团小小的影子。
她就站在窗口,和他对峙一样的站着,看着他什么时候会走
什么时候会放弃,再也不来。
陈美丽每天都会来和她说,苏拉,那个男孩说想见见你。
陈美丽带了他们一年,却听不出班长倪凯佟的声音,可为什么,她站在那儿,即使那么模糊,她还是清楚的知道,那个小影子就是倪凯佟。
倪凯佟通常都是晚上来,会像站岗一样从六点站到九点,一直盯着她的窗口看。
他一般只是在那儿站着,偶尔会看到他身边有一点的光,她知道,他在抽烟,倪凯佟,曾经和她说过,抽烟不好,都将肺抽的变了色,然后不让她抽,所以,她们在一起后,偶尔抽烟的也是苏拉,他是没有烟瘾的。
可是,现在的他站在那儿,为什么会抽呢,都说,烟对身体不好,可是为什么分手后,他一次次的抽烟,在许志安送她去学校医务室的时候,他走进来,隔着一段距离,她仍然闻到他身上重重的烟味,在她将那张单子递给他的时候,看见在黑暗中,他的唇间猩红的火光,在那晚,她去包间的时候,看到倪凯佟站在ktv门口抽烟,在她走过来的时候,他熄灭烟,走过来,和她说“苏拉,其实你有时候挺倔强的,从来不喜欢听别人解释,也不给别人解释的余地。”
“你先进去吧,我上个厕所,我不想和你一起进去,让安安看见不好。”她抬腿往上走,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他站在那儿,猩红的光一会上一会下。
倪凯佟不知道,苏拉会每天在他走后的一个小时后,下楼去找到那个位置,数一数落在地上的烟头,和昨天比起来是多了还是少了。
可是,她却无法原谅他。即使,他曾这样站在这儿,渴盼和她见一面。
无法原谅倪凯佟发短信告诉她:
拉拉,许志安说把你拿下了,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那么疼。疼的我睡不着。
比起许志安,她更恨倪凯佟,因为他发这样的短信给她。
号码是陌生的,倪凯佟的号码早已经被她拉入了黑名单。
那个陌生短信的尾端像是签名一样的写着拉贝贝。
倪凯佟的小名叫贝贝,这是倪凯佟告诉她的,他说过,没有告诉过别人。
他取了自己的小名和她的名组成了他们之间的昵称。
当时她还笑他,为什么会取名叫贝贝啊?
只是她翻看短信的时候,又正好看到另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短信:打赌,赌赢了,得苏拉,你不过是男生用来打赌的。
她恍然想起,当初和倪凯佟的开始不就是因为一场赌局吗?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已经无力分辨,只是心口好疼,疼的像是被人硬生生撕裂开一样。
有时候,她真的很想,大哭一场来发泄,可是,想起了许志安来,她真的不敢再随意的借肩膀了。
因为有些东西她还不起。
倪凯佟在她家楼下站了整整一个礼拜,她都没有见他。
他从来都只是打家里的电话,一开始,陈美丽还好奇,出去看,她看着那个黑影缓缓的移动,不见,而后又出现在她的窗口下。
这样的猫捉老鼠,为什么她看了不想笑,反而有想哭的感觉呢。
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她打开短信编辑,发给倪凯佟,为什么发不出去。一遍又一遍,直到泪涌了上来。
董文章告诉她说“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那个人曾经在的地方,到一个新的环境去”。
她觉得是对的,是因为董文章年纪比她大,阅历自然比她深,吃的盐比她吃的米多。
她拉着箱子去机场的时候,是董文章送的。
董文章又和她说“等你重新有勇气再次回到这个城市的时候,说明你已经忘了过去那些事了。”
她拉着箱子,转头的时候,看着董文章站在机场大厅那里,冲着她挥手。
她没有让陈美丽来送,只是告诉她说,如果晚上继续有人打电话来的时候,告诉他,她已经走了。
刘天成葬礼上,到处都是说话的人,走动的人,他们的脸上没有过多的悲伤。
邓超记得,父亲下葬的时候,母亲哭的好像天塌下来一样。
而此刻,他看着王玉环一脸的淡漠,没有过多的悲痛,亦没有过大的伤悲,脸上虽然看着素面朝天,也是化了淡妆的。
他总觉得,钱越多,人味越少。
那时候许嵩的《玫瑰花的葬礼》正是刚刚出来的时候,而刘天成的葬礼并没有使用这首歌,只是循环的播放着一首不知名的没有填词的曲调。
刘总抽烟进来的时候,脸色黑沉的像是被乌云染过的天幕。
大家都穿着深色的衣服,王玉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