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撒盐的事儿,做的好了,能重创人的内心;做的不好,便会适得其反,引得对方反击。
小皇帝这盐撒出了,北宫荣轩抬眼朝他看去,目光甚是平静,就似对小皇帝此言不甚在意,“皇上不必担心,不过是不常用的左手罢了,臣已请得巧匠打造铁手,再过些日子,臣自是与常人一般无二。便是领军作战,亦是不输当年。”
这意思是,我这手虽断了,兵权却还是握的住的!你想打主意收回兵权?还是省省吧!
二人的目光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人的气势;二人对视良久,小皇帝这才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分明是要逼得那人发怒,结果却是自个儿惹得满腔恼意;小皇帝回到位上,目光发冷的瞧着殿外,等着宁夏的到来。
等待,在不同的时期,有不同的效果。
若是往日朝时,等一人,还可议旁事。在此时,小皇帝面色发冷,这刺杀之事谁也不敢开口相提,在等着应瞿领人而来的时辰里,对那些有二心的人来说,自是煎熬。
终于,那一袭白袍的人面色清寒的跟在应瞿身后,缓缓而来。
“安国叩见皇上!”
立于殿中,宁夏跪地行礼。
她这一来,小皇帝便是眉宇一舒,“都起来吧,别跪着了。”
这话,听的众人抬眼朝宁夏看去,身后的人只瞧着那清瘦背影;前头一排,却是看着她清秀的容颜微眯了眼。
北宫逸轩微一抬眼,瞧着小皇帝面色明显轻和之时,垂眸起身,立于左方。
北宫荣轩起身立于右方,淡淡的看了宁夏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摄政王妃,方才李丞相言今日刺杀之事,与你有关,不知你对此,有何说法?”
小皇帝发问,宁夏自是讶然;转眼看向李阳凌,“不知李丞相此言,有何依据?”
“三日前,摄政王妃刺杀太后,这才几日,皇上便又遇刺,不知摄政王妃对此如何解释?”
李阳凌这一问,宁夏双眼一眨,随即便是一声冷笑,“李丞相,我敬重你乃三朝元老,对你一再退让!如今你却在百官跟前空口白话,再次诬陷我刺杀太后!非但如此,还将今日这劳什子的刺杀之事强加吾身,此番行为,不怕受人耻笑吗?”
宁夏这一问,李阳凌便是转眼看向小皇帝,像是对接下来的话不敢轻易而言。
从方才看来,小皇帝对宁夏的态度是不同的;哪怕她进了刑部,也能毫发无伤的上得殿中。
别人进了刑部都是一身囚服,她倒好,穿的干干净净的来了大殿,面容之上更是没有一点伤痕,由此可见,在刑部,她是半分没受罪!
不!或许她,根本就没去过刑部!
且,她没来之前,小皇帝只是冷眼等着;她这一来,小皇帝便是开口让朝臣起身。
曾几何时,这个女人竟是这般受皇上重用?
李阳凌看去,小皇帝轻咳一声,“既然是李丞相再三提出此事与摄政王妃有关,不如由李丞相负责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小皇帝这话,听的宁夏差点笑了出来。
这小腹黑,真是让人无法哭笑不得,他这是要李阳凌自个儿把李家祖祖孙孙都给拉进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啊!
可这话在李阳凌看来,却是另一层意思了。
皇上让他来彻查此事,且皇上方才对摄政王的态度看来,这是认定了刺杀一事与摄政王有关。
摄政王妃与摄政王早便撕破了脸,若是此时逼的急了,摄政王妃指出此事与摄政王有关,不就能让李家脱身?
得此结论,李阳凌心中便是一喜,忙行礼答道:“臣遵旨!”
得了圣御,李阳凌便是底气甚足,上前两步,问着宁夏:“今日皇上进山祈福,受人伏击之事,摄政王妃可是知晓?”
“怎会不知?从刑部一路过来,这事儿已然听了数个版本,不知李丞相想问哪个版本?”
宁夏这反口一问,反倒将李阳凌给问的一顿;显然这不是他要的答案。
干咳一声,李阳凌再次问道,“既然如此,摄政王妃对皇上遇刺之事,如何看法?”
“李丞相,恕我直言,你此时应当审讯刺杀太后一事!这几日我身在刑部,便是想做些什么,也苦于脱不得牢笼。难不成李丞相是想说,摄政王不顾皇上旨意,私下将我从刑部大牢换出?”
宁夏这不答反问,将事引到摄政王身上,问的李阳凌又是一结。虽说他很想点头说是,可这没个证据,却是不敢胡乱定论,否则对李家不利!
北宫荣轩却是朝她淡漠看来,那一眼平静的有些骇人。
顿了半响,李阳凌这才问道:“摄政王妃为何偏生扯出摄政王?摄政王回京之后便与王府养伤,这是众所周知之事!而摄政王妃回京之后与逍遥王频繁相见,是否当给摄政王一个交待?”
“李丞相,我与王爷之事,乃家事!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旁人莫道是与非!
既然皇上命李丞相彻查刺杀之事,李丞相还是问些有用的好!至于我与摄政王如何,与逍遥王如何,跟丞相,跟今日之事,似乎没什么关系!”
你个倚老卖老的老臣子,仗着自个儿权势大,便不将人放在眼中?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真不好意思,我还真配合不了!
李阳凌这一连三个问题都被宁夏给堵了回去,只觉得胸口郁结的厉害!
向来在朝中说一不二的人,就连小皇帝都得给他面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