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的心中,如今已是公开撕破脸皮,既然如此,那就来一个真正的势力大对决,只要搞到对方,自己就是未来最有可能的储君,而付出的所有代价,不管有多大,只要能成为储君,那都是值得的。
他们多少年培植起来的势力,以无欢之死为火药引,开始全面斗争起来。
这些官员遍布广泛,可以说是大楚国朝堂的基石栋梁,虽然大家都知道殷派和符派这一番政治大角逐一定会使双方元气大伤,但是很多人都认为,这么多的官员,牵连广泛,若真要全部清除,恐怕要动摇大楚朝堂的基础,也许皇帝陛下在一番杀鸡给猴看之后,就会从轻落。
可是皇帝陛下是天子,天威难测,皇帝陛下似乎对这样的事情很愤怒,他严厉地处罚着每一个获罪的臣子,或配,或斩,或下狱,或驱逐,或软禁,或灭族……!
皇帝陛下的怒火,让所有人都心惊不已。
以岚芜卿为的翰林学士们在朝堂上进谏,虽说许多官员品行不端,贪赃枉法,结党营私,但是毕竟朝堂还是需要人才,这些犯官之中却真有些栋梁之才,如果全部都处置了,恐怕会出现职无所员,官无所属,那反倒耽搁了朝事,误了民生。
皇帝陛下好像对这样的进谏根本听不进去,他看起来就是一副整顿吏治的模样,随着两位皇子将对方的钉子一个一个拔出来后,皇帝陛下依旧严酷地整治着这些钉子。
京都这一轮风雨,竟然持续了一个多月,上百要员都在这场斗争中沦为牺牲品,而剩下的大臣们也战战兢兢,说不定何时在乾林殿上就被拖下去。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让殷皇子和符皇子元气大伤,都已近崩溃的边缘,两人多少年积攒起来的势力,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几乎就要挥霍一空。
这两派人马哀伤叹气,死伤一片,但是其他派系的臣僚们却都是幸灾乐祸。
至少太子党的人是笑开了怀。
太子被软禁后,太子党的人一直活得战战兢兢忐忑不安,甚至有种低着头做人的感觉,可是经过这一番风雨,太子党的人终于可以大声地笑一笑了。
谁说皇帝陛下要废立太子,眼前的事实证明,皇帝陛下正在清除着两位皇子的势力,在两位皇子互相争斗之间,悄无声息地废掉了他们的依靠和根基。
京都风雨飘摇,在混乱中却稳定如山。
京都守备营以及羽林三大行营都是严阵以待,薛破夜更是统率着风火营,每日里兵不卸甲,勤奋操练,在公羊月等三名都尉的扶持下,风火营一片肃然。
就在许多大臣担心官员被撤,职无实人的时候,皇帝陛下却以极为快捷的度,在空缺的衙门填补了大批官员。
这一批官员,除了很大一部分是从翰林院调拨出来外,在有很多是从底层的官吏中提拨上来,一切井井有条,虽然更新换代不一定能够迅上手,但是这批官员显然都是早有准备,上台之后,遵照这皇帝陛下的指示,立刻开始办差。
这一举动让许多大臣冷汗直冒。
大家已经看出来,皇帝陛下这是早有准备,这些官员说不定早就在暗中培养,翰林院的新官们,此前在翰林院编撰杜修,没有太大的利害关系,所以向来不是党派之争重点拉拢的对象,虽说翰林院在这次的政治风波中也牵连不少人,但是总体而言,翰林院还是污水最少的地方之一,所以这群新上任的官员,从某种角度来说,底子还是很干净的,而且能够入翰林院,多少是有些本事的,即使进入新岗位需要时间的适应,好在还是能够顶住。
至于下级官员,大臣们此时才明白,为何皇帝陛下在最近几年频频派出钦差四处巡查,莫非就是为了考察这些官员?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就只能说,皇帝陛下早就知道京都里会有这样的一场风波,或者说,那个至高无上的男人,一直在等着这一天,一直等着自己的儿子明面对决,然后借之清洗朝堂的党派。
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怕了!
这个至高无上的男人,此时正在御花园饮酒。
他穿着很宽松的衣衫,看起来就像一个居家的富翁一样,虽然长相威严,但是此时却带着很淡的笑容,看起来龙心甚悦。
已近寒冬,御花园当然没有春季那般的芳香遍处,色彩斑斓,不过好在有“四君子“的梅兰菊竹捧场,天下一奢华的花园也不显得平淡。
不远处,美艳高贵的皇后正与一群妃子在游戏,宫里的娱乐节目虽然不是太多,但是这一群女人自有其玩闹的项目。
“来,陪朕满饮此杯!”德庆帝带着浅浅的微笑举杯道。
在他面前,正坐着一名老者,一身黑袍,神情恭敬,却是都察院左都御史谭子清。
谭子清表现了足够的谦恭和受宠若惊,举杯道:“谢圣上!”一口而尽。
“老家伙,朕说过很多次,饮酒在乎一个‘品’字,你这样饮酒,那就是‘牛饮’了,怎能品出酒之真谛。”德庆帝哈哈笑道。
谭子清呵呵一笑,道:“圣上,微臣只是觉得,圣上赐下的东西,定然是好东西,无论是品还是牛饮,都是圣上的隆恩,微臣饮的不是酒,是圣上的恩德。”
德庆帝大笑指着谭子清道:“朕一直以为你是个忠厚人,想不到也能说出这样好听的话来。”
谭子清正色道:“微臣所言,自肺腑!”
德庆帝摆手笑道:“罢了罢了,不说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