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曾经嘱咐我严密监视群臣动静,掌握其贪赃枉法有违官声的证据,这次果然能派上用场。”谭子清赞叹道:“圣上英明远见,微臣钦佩万分。”
德庆帝叹道:“我宁可他们循规蹈矩,忠心待朕,也不想有今日。”
谭子清神情肃然,半晌才道:“圣上,微臣命人在暗中引领二殿下和四殿下的暗探找寻证据,这事恐怕是瞒不过他们的。”
德庆帝脸上立刻布满戾气,冷声道:“就算知道,时至今日,他们也无可奈何了。若不是朕想通过他们俩互相揭,看看哪些是他们的人,这两个小子朕早就罢黜了。”一握拳头,声音冰冷地继续道:“朕实在想不到,他们竟然聚集了这么多的朝臣,牵涉如此广泛,真还真是小瞧他们了。朕一直将他们当做孩子看,却忘记他们已经不是孩子了,他们已被权力之心占据了身体。”
谭子清静静地坐着,不敢言语。
“这些臣子们,在朝堂口口声声要对我效忠,要我活上一万岁。”德庆帝森然道:“暗地里却与皇子勾结,结党营私,都在想着让我早死,让他们的主子登基上位,朕如今倒要让他们知道,究竟谁才是他们的主子,谁才是主宰他们命运的人!”
他猛地咳嗽起来,剧烈无比,似乎肺都要咳嗽出来,抽出黄巾,擦着嘴角,竟然沾着血丝。
谭子清立刻起身,跪伏在地,诚惶诚恐地叩道:“圣上保重龙体,圣上保重龙体,微臣有罪,微臣有罪!”
德庆帝台了抬手,淡淡地道:“你起来!”
谭子清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德庆帝平静地道:“我不是说你,你对朕的忠诚,朕是看在眼里的,你不必多心。”
谭子清在对面坐下,德庆帝才平静地道:“朕罚下狱中的那些官员,你还是留意一下,可别因为党争让他们突然死在狱中,这些人还是有些能力的,让他们冷静一下,日后还是要用的,至于逐出京都的人,你也派人留意一阵子,若是老实便罢了,否则……你该知道怎么办!”
谭子清恭敬道:“微臣明白!”此时才明白,为何有些官员罪不至死却被杀,有些官员理当处死却被下狱,原来皇帝陛下是有针对性地给予处罚。
他是皇帝的心腹,遵照着皇帝的意思,却做每一件事情,时至今日,谭子清越来越觉得皇帝陛下是那样的深不可测,饶是自己活了这么多年,经历无数风浪,却依旧不知道皇帝陛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皇帝陛下吩咐自己前往杭州破坏太子的外库,自己这才掘出薛破夜这个人物,如今又对四皇子和二皇子下手,毫不留情,从某种程度说,皇帝陛下是在无声无息地打击着皇子们的势力,又利用皇子们打击着缠绕在他们身边的错综复杂的势力,心机之深,令人心惊。
难道皇帝陛下准备将皇位传给三皇子,否则为何要这样打击太子和两位皇子的势力根基?
谭子清不敢多想,他知道,有些事情越是去想,反而越会混乱。
“对了,你那位徒弟很有魄力啊。”德庆帝话锋一转,忽然笑道:“听说他在风火营干得不错,短短时间,就融入了风火营。”
谭子清立刻道:“那都是圣上的抬举。”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微臣以为,薛破夜确是一个可造成才,他……很灵性!”
“灵性?”德庆帝微笑道:“恐怕劣性比灵性要多。不过这样也好,我先前还担心他胆子不够大,如今看来,是我多心了。”
谭子清微一沉吟,小心翼翼地道:“圣上,宫内是否需要铁三营的卫士进入,也好确保圣上的安全!”
德庆帝嘴角带着冷笑道:“莫非你觉得这天下间还有谁能伤的了我?还有谁敢伤我?”
“微臣失言!”谭子清急忙道。
德庆帝摆了摆手,平静地道:“有羽林卫,已经足够!”他站起身来,缓缓道:“你先下去,注意那些官员的动向。”说完,背负双手,向皇后那边走了过去。
谭子清站起身来,跪安之后,眼睛望着德庆帝宽阔的背影,这位暗黑头子的眼中竟然闪过恐惧之色。
柔姬被刺之后引的巨大政治风暴,让身处武炎宫的刘子谦兴奋无比。
这是他根本没有想到的结果,想不到符皇子为了柔姬,竟然敢派疯子在京都府衙前当街斩杀殷皇子的爱将无欢。
之后一系列的政治风暴,更是刘子谦事前万万没有想到的。
如同一个猎人看着两只斑斓猛虎斗得你死我活,已近衰竭,一股从脚底冒到头顶的快感充斥着刘子谦的全身。
冷清的武炎宫内,刘子谦穿着洁白干净的宽松衣裳,披散着长,就在偏殿内跳舞。
他跳的是天罗之舞,阴柔而优美。
这诡异奇妙的天罗之舞,竟然掩盖了他的残缺,在他的舞动之间,竟似一个绝世佳人在跳着天上的霓裳之舞。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