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郁祁佑伸手,覆在女人的头上。
“……”杜悠言缓缓的呼吸。
病牀上是她的丈夫,而携手相看泪眼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他们亲密的动作,就仿佛她不存在这个房间里一样。
刚刚女人话里的内容,她听得很清楚。
他不是在出差的途中出的车祸吗?而这位赵小姐不是说他们之间早就断了,移民还被要求除了纽约这座城市,原来没有走?还是原本就是在拿她当傻子一样耍?
额上冒出了汗,好像后脊骨也在出汗。
杜悠言的手还僵在小腹的位置上,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就靠着这条小生命坚强的应对所发生的一切,想要等他醒来以后告诉他……
可是现在多么讽刺?
她为了他担惊受怕,努力坚强,而他却是因为去见别的女人,给别的女人准备生日惊喜才会出的事故……
误以为他们甜蜜的时候,他其实一直都还有别人。
而且,他刚刚说要离婚。
若说她刚刚听错了,那么现在绝对不会看错。
是因为大难不死,终于感受到了真爱,还是什么?不管是什么,他主动提出来要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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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夜空里一颗星星都没有。
杜悠言从医院跑出来,到坐在沙发上,已经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
眼睛里浮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雾,涨的疼,哪怕她多么努力,也还是一颗颗往下*,嗓子眼里很疼,非常疼。
手机振动起来。
杜悠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看清楚号码。
是杜母打过来的,她用力吸了几下鼻子,接起来,慈爱的声音蔓延过大洋彼岸,“言言,还没睡呐?”
“没……”杜悠言压着声音,怕被听出异样。
“在医院呢?”杜母又问。
“没有,回家了。”杜悠言手攥紧。
“祁佑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确定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还有他的左胸和右腿,不都说挺严重的……”杜母长长的叹了口气,字里行间都是对女婿的担忧,“现在每次逢人若是问起啊,我都不敢说。祁佑没事对不对?”
因为涉及到郁家的家族企业,很多消息都是被压下来的,对外不好宣称。
杜悠言鼻间酸涩,咬着牙,“没事……”
他没事,只是他们有事……
“言言,你声音怎么了?”杜母听出异样来。
“有点儿感冒……”杜悠言实在止不住从眼角迸发出来的泪珠,决堤的洪水一样,争先恐后的往下掉,她用手背来回的抹。
“那可得赶紧吃药,别严重了!听见没!”
“我知道了。”
杜悠言坚持不下去,谎称着,“妈,我困了,先睡了。”
杜母关切的又叮嘱了几句,才挂掉了电话。
手机一放下,杜悠言将眼镜摘下来,往后仰头,用两只手捂着眼睛,却依旧起不到任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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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离婚!”
“……什么?”
“等我出院以后,我们离婚!”
男人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冷漠的字字清晰。
她像是个傻子一样,手覆在小腹的位置上,就那么直愣愣的瞅着他,还试图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听。
画面里,哭的伤心却梨花带雨的漂亮女人,伏在病牀边上,而他抬起手,覆在对方的头上,安抚的语气,“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
……
杜悠言猛地睁开眼睛。
视线里短暂的模糊不清,她拿起旁边的眼镜戴上。
已经亮天了,刚刚梦里面的一切都还在脑海里,但她知道,这不仅仅是梦。
杜悠言双手从额头插入发丝间,她将头埋在膝盖。
片刻后,她蓦地掀开被子。
快速洗漱了下后,换了衣服直奔玄关。
从电梯里出来,路过护士站时,里面的护士还在用英跟她打着招呼,喊着“郁太太”,她实在无法像之前那样挤出笑容来。
病房门打开,里面那位赵小姐还在。
杜悠言只觉得身上的血液在往头顶汇聚,同时也确定了真的不是梦。
她没有看向对方,而是直直的看向靠坐在病牀上的郁祁佑,手用力的攥着,挺直腰板,害怕泄露出自己一丝一毫。
赵小姐和他对视了下,在王秘书带领下低头出去了。
病房里剩下他们两个人,杜悠言走过去,站在牀尾的位置。
“离婚的事情,你确定想好了?”
许久,她终于听见了自己的声音,还是有些颤。
郁祁佑扯唇,发出来声音,“确定!”
“爸妈那里怎么办……”杜悠言被他毫不犹豫的两个字窒了下,手攥的更紧,声音听起来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
“我会处理好。”郁祁佑身体的绷紧牵动了伤口,但他忍着。
“知道了。”杜悠言点头,也同样的忍了忍,努力忍住从心底翻涌上来的难过,视线抬起迎上他的黑眸,张了张嘴,然后咬住牙,“离婚,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