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鳞又对鲁敬道:“鲁家这次救驾有功。”
鲁敬不敢懈怠,严肃回道:“但愿能抵姐夫失察之过。”
这时一个皮肤黝黑,虎背熊腰的男子拖着五六头猎犬尾巴过来,看着鲁敬道:“你们家的张掖大掌柜说了,杀犬一头,纹银二十两,哪里给?”
鲁敬只一怔,瞬时明白,忙说道:“里面去,里面去。”领着汉子去向马市。
接下来的事,他一个不是官身的人,还是不要参与了。
见到此,本来都在看伤口的人骚动起来,一个个儿地拖了自己打死的猎犬,跟了过去。
那些开始躲起来的人,也都出来了,看着拖的一条可都是二十两银子,眼中馋色毕露。不过官府的人毕竟在一边看着,没人敢妄自行动。
邦子半个脸颊都是血痕,这时却也很高兴地拍着自家大哥的肩膀:“哥,咱们打死了几头?咱们也快去。”
大石头数了数脚边,“四头”,说道。
邦子高兴地大叫:“八十两银子啊!”
脑袋发昏的王继听到这声喊叫,心中直滴血,那一头,可都在百金以上啊。
金鳞叫住邦子,说道:“小兄弟,我打死了六十三头,都送给你们了。”
邦子与大石头愣在当处,目瞪口呆。
……
出城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昏黑了,天空上面,只有几个明亮的星星。
邦子和大石头兴致却很高,将手中的火把举得高高的,忍不住嗷了两嗓子,惊飞了路边树上休息的鸟雀。
随后邦子小声道:“哥,咱村里那个老秀才说的真对,‘祸兮福之所倚,复习祸之所伏’。”
大石头认真地听着,然后摇了摇头:“不明白。”
邦子也不急,笑眯眯地道:“就是说咱们今天的经历啊,一开始被那几个少爷故意找茬,却碰到了奶奶,他们放狗来咬,可是鲁家却说打死一条狗二十两。咱们两个的四头八十两,还有那个厉害的侍卫的六十三一千二百六十两,加起来就是一千三百四十两。”
大石头也怔了怔,声音有些发颤:“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他摸了摸怀中的银票,有些不安,说道:“咱们还是把那些还给那个侍卫哥吧。”
邦子听罢,皱眉想了想道:“八十两也很多了,还是给他吧。太多了该惹祸了。”
大石头这时轻轻道:“跟奶奶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王爷?”
邦子说是,“你没见那些官看见他都跪在地上?”
两个人接下来就不说话了,驴车吱呀呀的往前走。这驴车,是张爷送给他们的。
到了家,爹娘奶奶都在门口等着。见他们回来,都松了一口气,然后就是娘劈头盖脸地询问:“是不是在城里逛着玩,这个时候才回来。”
邦子和大石头嘿嘿笑着,进门就把八十两银锭子扔在桌子上。本来看见他们脸上的伤处,衣服也换了的样子正不停地询问的家人,都静下来。
“哪里来的?”下一瞬,邦子爹严厉地喝问。
邦子与大石头还是嘿嘿笑,接着就把这天的经历讲了出来。但是却隐了王爷那节不说,怕吓着父母和奶奶。
……
这边欢喜无限,金川城里王家却是一片愁云。
王家主母坐在主座上发愣,儿子老爷都被抓了,马市也被封了,下人来报说那里面不论狗马,都已经送到了屠宰场。
二奶奶在侧位上嘤嘤哭泣,边上站着一个女孩。她哭了一阵,哑着嗓子说道:“都是大姐娇惯,不然小少爷也不会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百十头猎犬啊,说放出来就给放出来了。都不想想,伤了平民百姓的命,咱们也是要抵的吗?”
王大奶奶不待她说完,就将桌子上的一个花瓶给砸在地上,尖声道:“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想想怎么补救才是正道。”
“补救,怎么补救,伤的是王爷的心上人。那边的下人没说吗?那侍卫说,伤了王爷是咱么幸,伤了那女子才是咱们不幸!”二奶奶针锋相对道。
王大奶奶气得脸色发青,却也说不出什么。
女孩子这时道:“我与于府的沁香一向说的来,太妃娘娘对她又是最好,要不让沁香去求求太妃娘娘。”
一语点醒梦中人,王大奶奶直觉看到了希望的光芒,夸赞道:“好孩子,还是你灵慧。现在天晚了,明日一早你就起来去于府拜访。”
……
于府里这时也是灯火通明。
于廷满含欣慰地看着坐在下首的女孩,赞道:“还是香儿聪慧,那日要是给徐知写了捕令,今天咱们于家也得倒霉。”
他顿了顿,叹道:“谁能想到,那岳……女子竟然是王爷的心上人。”
本来脸色平静的沁香,听此眼中寒光一闪而过。那个侍卫的话,已经被许多人竟相传开。现在只怕金川府的鼎贵之家,都知道了向来不近女色的王爷有了心上人。
她呢。要被人看笑话了吧?
徐府的人真是一个赛一个的草包,现在才去抓人,还赶在那么一个点上,在那种时候,他怎么会因为那女人犯了事而生怒?
于太太脸色平和,在灯光的照映下更有一番说不出的温柔。她问道:“这事怎么牵连到徐府上了,被摘了乌纱不说,还给下到了牢里。”
于廷笑道:“只怨徐知连的那一门姻亲。”将前事说了,把女儿又一翻夸赞,接着道:“那几个过去抓人的衙役,可是在王家猎犬放出时就到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