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担心的莫过于隐藏在百鬼密林深处的方湛所带的兵马,若是萧昱发现了还好,若是没有发现绕到了北汉和南唐的后方,那可就是心腹大患。
“容弈,你即起程前往南宁,调集兵马发兵北宁城,朕倒要看看鸿宣太子他能顾得了哪一头,又能救得了哪一边。”夏候彻沉声说道。
“那白壁关……”鸿宣太子如今坐阵在白玉关,白壁关那里只怕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那里自会有人相助,你只管去南宁办你的事。”夏候彻道。
凤婧衣知道,他说的相助之人便是百鬼密林的方湛,她得设法阻止百鬼密林里的渗透到白玉关和南唐境内才行。
容弈抬头,看他眼中精光烁烁,想来他是已有谋算,便也不再多问一撩官袍单膝跪地道,“臣领旨。”
夏候彻抬手一挥,道,“去吧。”
容弈起身离去,殿中又恢复了沉寂。
半晌,夏候彻起身走近到犹还跪着的侍卫面前,缓缓蹲下身一手按着那盒子上,语声狠厉,“放心吧,这个仇,朕一定会替你讨回来!”
凤景是吗?
你先前做了三年的皇帝便亡了国,这一回朕看你这皇帝还能当几天。
凤婧衣悄然站在帘子后,透过缝隙瞧着男人的背影,目光平静而冰冷。
“孙平,着人拟旨,大将军方潜为国捐躯,忠心可昭,赐封为忠义王,大礼厚葬!”夏候彻一字一句说道。
“是。”孙平躬身回话道。
夏候彻蹲在那里深深敛目沉默了许久,伸手扶起一直跪着的侍卫,道,“你也起来吧!”
那侍卫起身,拱手道,“属下恳请皇上恩准,容属下前往彭城,为方将军和大夏的数万英魂报仇雪恨!”
夏候彻拍了拍他肩膀,道,“不必,你下去好好休息吧。”
“皇上……”那人犹不甘心,欲要跪下再求。
夏候彻一把扶住他,沉声说道,“你回你的黑衣卫报到,前线的战事自有朕来处置。”
那侍卫不好再做坚持,只得道,“属下告退。”
说罢,和孙平一起带着那装着方潜人头的盒子退出了偏殿。
夏候彻望了望边上的宫人,到榻边坐下望着一地狼藉道,“把这里收拾了,再准备一桌晚膳吧。”
“是。”宫人们领命,赶紧上前收拾的收拾,去御膳房传话的传话。
半晌,凤婧衣掀开帘子出来,看着坐在榻上面色沉沉的男人,走近唤道,“皇上……”
夏候彻闻声回过神来望了望她,伸手拉着她坐下,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御膳已经在重新准备了,你用了午膳好好休息吧,朕先回书房那边了,晚些再过来。”
说罢,起身便准备离开了。
凤婧衣起身跪安道,“嫔妾恭送皇上。”
沁芳跟在她身后,面色都被这接二连三的阵仗惊得有些煞白。
凤婧衣瞧着伺候的宫人都退出去了,开口道,“咱们自己的人还不能用,这几天楚王应该常进宫来,你设法让他帮忙传信给青湮他们,务必尽快将消息传到公子宸那里,百鬼密林有埋伏的大夏精兵,很快会混入到白玉关和金陵,一定要尽快,否则来不及阻止了。”
沁芳也深知事情的严重,若是耽误了北汉和南唐便是血流成河死伤无数的局面,连忙道,“奴婢这就去。”
凤婧衣送她到了殿外,望着天际的风卷云动,扑面而来的秋风冷冽如刀,却也冷不过她此刻深寒的眼底。
夏候彻,接下来你要操心的可就不止前线了,我又看你能顾得了哪一边。
夜里的时候,到入寝之时夏候彻也没有过来,只派了宫人过来支会了一声,说是书房积了折子要批,要她自己早些安歇。
她倒也没有过去多问什么,只是吩咐了宫人准备了夜宵,叫他们到了时辰送过去。
次日,孙平忙活准备方潜大葬之事,于是她便接下了这圣驾跟前奉茶研墨的差事,内侍们也知道这几天圣心不悦,有钰昭仪能帮忙接手不用他们伺候在皇帝身边,他们自然也是乐意的。
这个时候,他们若是一不小心触怒龙颜,那可都是掉脑袋的下场,但皇上再怎么样,也不会对钰昭仪发多大的脾气的。
于是,皇极殿上下的奴才一时间,对她可谓关心忠心的可以。
下了早朝,楚王夏候渊和丞相原泓便被召到了书房,凤婧衣带着沁獾钠练绾笾蟛瑁拿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炉火,耳朵却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夏候彻一边埋头批着折子,一边问道,“你们这些日查探的结果如何了?”
楚王没有说话,望了望原泓示意由他来禀报。
原泓没有推辞,上前将一个卷轴放到了御案之上,道,“皇上请看这个。”
夏候彻抬眼望了望卷轴,搁下珠笔打开一一看了下去,虽然没有说话,面色却是越来越阴沉难看了。
卷轴上记载的是朝中官员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若是贪墨之事,若是渎职之罪,一桩桩一件件连事情发生的日期都一一说细记录着。
“这是哪里来的?”他沉声问道。
朝中官员有些不规矩的,他也是知道的,但并不这般详细。
可是朝中若有人握着这个卷轴,就相当于握着朝中大部分臣子的弱点,让他们不得不为自己办事,这样的结党营私之事,他能容忍。
“隐月楼。”原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