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瑞王爷是梁都里头的瑞王爷?”一人惊讶地问。
“岳梁国一共就一个瑞王爷,还能是哪个,当今圣上的亲弟,八王爷瑞王,咱们岳梁国第一猛将!”
“瑞王爷一来,就算是七星帮也要完蛋了吧!”另一人闻言欣喜地道。
“这可难说,七星帮常年在清江上作恶,瑞王爷虽是猛将却未必擅长水战。”
“呸,瑞王爷那样神勇,一个小小的七星帮怎么会剿灭不了!”
“之前官府几次围剿七星帮,最后不也是不了了之了。”
“官府和瑞王爷怎么能一样!”
“七星帮在广平府横行了快十年,朝廷现在才想起来彻底清剿。”又有一人用不愤愤不平的语气道。
此话一出,气氛冷淡下来,过了一会儿,先前话语里对瑞王很是崇拜的青年先笑着说:
“朝廷的事咱们也管不着,好歹瑞王爷来清剿了,清剿了七星帮,日后我们家的船队也能少些提心吊胆。”
苏妙就坐在他们后面,隔着一道高高的屏风,将刚才的话听进耳朵里,虽然朝廷剿不剿匪对她来说并没什么大影响,不过想到剿匪之后满富他们再出船就不用提心吊胆了,这也是好事一桩,心里便有些欢喜。回味虽然听见了邻桌的议论,却并不放在心上,伙计陆续上菜来,他夹了一块兔肉放进她面前的瓷碗里,淡声道:
“快吃吧。”
苏妙欢快地应了声,拿起筷子吃起来。
回味没有动筷,捡了两块挑好鱼刺的鱼肉放进她手边的碟子里,之后便单手托腮,直勾勾地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你不吃吗?”苏妙疑惑地问。
“闻着没什么胃口。”回味淡淡说。
“我觉得还好,这里做的菜的确很豪华,味道也很有感觉,算不上五颗星也是四颗星。”苏妙盯着面前色泽鲜艳摆盘精美的菜肴,舔了舔嘴唇,顿了顿,小声问,“你还是吃不出味道吗?”
“还好。”他懒洋洋地说。
这算哪门子回答?
苏妙见他丝毫没有想解释的意思,不悦地扁扁嘴,才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嘴里,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惊讶的招呼:
“咦?蠢女人!闷葫芦!”
苏妙差点被噎着,循声望去,只见宁乐身穿一件深红色绣玄青暗纹的棉袍,脖子底下镶了一圈狐狸毛,足踏棉靴,红光满面地立在过道上,笑嘻嘻地看着他们。
“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叫我‘蠢女人’。”苏妙对着走过来的宁乐不满地说,他刚刚那一声大嗓门已经引起许多人的注意。
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叫就可以了吗?回味无语地叹了口气,竟然在这里碰见了不想见到的讨厌人。
“你那是什么脸啊,看见老子就这么不高兴吗?”宁乐自然注意到他已经开始发黑的脸,十分不满地大声道。
“你在说话时就不能注意下你的声音吗?吵死了!”回味皱皱眉,他讨厌聒噪之人。
“啊?老子哪有吵死了,是你这个闷葫芦太闷了!”宁乐火冒三丈,更大声地说。
“好了好了,”苏妙额角挂着一粒大大的汗珠,含笑劝解,顿了顿问,“小乐乐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跟我爹来的。你们为什么会在这儿?”
“路过,来尝尝鲜。真好呐,小乐乐,身为县令大人的公子,可以天天来这么昂贵的酒楼,每天都来这么昂贵的酒楼怕是连我苏菜馆的门朝哪个方向开都不知道了。”苏妙阴阳怪气地说。
“我都说了我是跟我爹来的!”宁乐辩解道,“再说这一席也不是我爹请,是高知府请的,梁都来了一个大官,高知府、葛知州都在!老子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苏菜馆的门朝哪个方向开!”
他还真是个实诚的孩子,苏妙差点笑出声来。
“大官?什么官?”回味疑惑地问。
“谁知道!”宁乐回答完了才反应过来回味竟然主动提出问题,双手抱胸,得意洋洋地道,“就算老子知道也不告诉你!”
回味用看傻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顿了顿,又问:
“既然是接待梁都来的人,为什么你会跟着?”
“老子也不想来,可听说那个梁都来的大官喜欢看别人家父子和乐的样子,大概是说‘父亲做的好,官才能做的好’什么的,反正是个古怪的人。”宁乐搔搔脸颊,亦不太理解地道。
就在这时,宁乐的小厮快步走来,气喘吁吁地说:
“少爷,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那头还等着你作诗呢,你一直不回来,老爷都急了,唤小的过来找你!”
“作诗?”苏妙一愣。
宁乐又一次抓耳挠腮起来,心烦地蹙着眉尖,呀声叹气道:“那个大官喜欢让人作诗,非要人以‘江水’为题作一首七言绝句!”
回味扑哧一笑,捏着茶杯道:“‘午’和‘牛’都分不清的人也能作诗?”
“你烦死了!老子那次只不过是眼睛痛一时没分清罢了,你还要抓着不放多久!不过就是作诗,作就作!”宁乐气势汹汹地说罢,转身大步离去。
“你若作不出来,可以装肚子痛逃开。”
“老子才不会逃!”宁乐没好气冲着他喊,扭头,气冲冲地走了。
周围又安静下来,回味手握着茶杯,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慢悠悠喝茶。
约莫过了一刻钟,两个留仙楼内部的伙计路过,悄声议论道:
“宁小官人没事吧,肚子怎么会突然痛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