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惊诧的看了一眼郭氏,“骄娘这些是从哪里知道的?”外头的情势也还罢了,可这为官一道,杨骄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还知道用来分析杨华隆以后的宦途?“这谁不知道同样是五品,京官可要比外官体面得用的太多了,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往盛京城里扎呢!”
其实这些根本不是什么难懂的事情,只是闺阁女子为世俗所限,不愿也不好在外头的事情上多留意罢了,杨骄拨拨额前的留海儿,“我也只是跟蕊娘姐姐还有琪娘通信的时候,听她们提了一些,也不知道她们说的对不对,”说着她向郭氏举起双手,“我成天在伯母院子里学算账啊,祖母,您看,我算盘打的,指头都粗了。”
“哎哟哟,我的儿,可不是累粗了么,”被杨骄这么一说,郭氏也觉得宝贝孙女儿的指头看起来粗了,“你会看账就行了,打算盘的事选个靠得住的丫鬟来学,哪有主子受累,丫头们歇着的道理。”
“孙女儿也是这么想的,已经叫青梅去学了,不过我也不能一点儿不会不是?”杨骄笑着向郭氏解释。
王氏的注意力还在杨骄说的马蕊娘跟高琪身上,这两人一人是归德侯府的姑娘,一个是高瑛的女儿,她们能说出这样的话,定然是听到了父兄的议论,“那你还不赶快再去练一会儿?你大嫂正在看账呢,顺道也能教教你。”
郭氏虽然偏疼杨华哲跟杨华耀一些,但在家事上极为公允,除了自己的私房之外,其余都交到了王氏手里,由王氏安排打理,而王氏也做的极为大气,账目清楚明白,从来没有做过为长房谋利益的事情,现在不论是她自己打理家事,还是平氏分管的事务,都不避讳家人。
看杨骄听话的走了,王氏才向郭氏道,“妾身听着骄娘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前几日平氏从娘家回来,亲家也是这么说-”
“那也得老二信才成啊,”想到回来时踌躇满志的杨华隆,郭氏揉了揉发紧的眉头,京城的形势杨华隆远在绵阳,到底没有完全看透,以为自己三年卓异,加上舍得花银子,定然能补个好缺,“叫他大哥跟他提提,我也说说,等他碰几回钉子,就知道深浅了。”
也只能如此了,王氏点点头,“妾身是怕二弟将来会怨怪四弟,”其实她对杨华哲也是有些怨气的,看不得顾培正,你老实呆着别吭声不行?非要去鸡蛋碰石头,结果,杨华哲倒是得了好名声了,把兄弟们的前程都折进去了。
“他做了十几年官的人了,如果这点儿风浪都经不起,这官不做也罢,”郭氏向来对读书人有着近乎偏执的崇拜,而四子杨华哲的作为,确如杨骄说的那样,赢得了整个士林的钦仰,就凭这一点,郭氏就坚决的站在了杨华哲这一边!
杨骄到了侯府理事的和气堂,就看到平氏跟小郭氏正一人捧着杯茶坐在上首,而堂下,跪着个她没见过的妈妈,穿的也并不是侯府下人的衣裳,“嫂子,这人是哪里来的?”就看这妈妈头上的镏金草虫簪,估计也是从蒹葭院里出来的。
“这奴才说她是五少奶奶的身边人,奉了五少奶奶的命令,上街帮五少奶奶买些胭脂水粉,”平氏冷冷的看着跪在堂下,兀自一脸不服的妇人,“侯府规矩就算你不是杨家出来的,相信二婶儿身边的人也是教过你们的,居然没有对牌,也没有人领着,妄想拿几两银子一塞,就往外跑?”
“好叫大少奶奶知道,奴婢出门,是得了我家五少奶奶吩咐的,并不是私自出门,至于对牌呀,人领着这些的,奴婢根本不知道有这规矩,而且谁也不认识,也找不来人领,再说了,奴婢也只是往门外街上随意看看,并不走远,”她是顾氏的陪嫁妈妈,难道出个门儿还要婆家人知道?自己出门儿买个东西也不成么?
“来人,给我搜她的身,”平氏可没有功夫跟顾氏带来的妈妈费口舌,直接冲押着她的粗使妈妈道,这些天平氏一直安排了府里的下人盯着蒹葭院呢,这不,有就人撞到她的枪口上来了。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我要见我们奶奶,我要见我们五少爷!”那婆子被人硬摁在地上,只几下,前襟儿就这人给扯开了。
平氏看着一脸愕然的杨骄,笑道,“这种腌臜婆子,没得脏了妹妹的眼,不如你先到你二嫂那儿坐坐去?”
自己最缺的就是这些理事的本事了,何况面前的婆子又是顾氏的人,杨骄笑眯眯的在小郭氏身边坐了,“二嫂子这会子只怕正吃小食呢,我去了她也用不安生,不如我就在这儿看看嫂子如何问案吧,”说着杨骄接过仆妇从那婆子身上搜出来的银票,“听说五嫂家里银子都堆成了山,我原是不信的,可大嫂你看,一个婆子身上,居然揣着二百两银子!”
平氏接过银票,仔细看了又递给小郭氏,又向身边的丫鬟道,“你去叫二门上的人请五少爷过来,如今五少奶奶身子重,咱们又不惊动她了,然后你亲自去请二婶儿跟三弟妹过来,顺道再问问五少奶奶,她使身边的妈妈往外头买什么东西?”
待分派完了,平氏才向杨骄道,“顾家再有钱,一个婆子身上也不可能随身带着二百两银子出门儿去,而且你看她,哪有出门儿替主子办差,还带着衣裳的?”
“所以嫂子才叫人去请五哥?原来咱们府上竟然出了个贼?!”杨骄吃惊的抚胸,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若是她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