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氏的父亲到现在也不过是大兴县衙的一名书吏,彭氏自问没有王氏的出身,没有何氏的嫁妆,更不像小郭氏是郭氏的侄女,所以郭氏才对她百般刁难,根本不看看她这个人要比其他的儿媳强太多!
现在好了,自己娘家马上要出个进士老爷了,这杨家,除了个连官儿都当不好的杨华哲外,哪个是读书种子?等表弟将来中了进士,看郭氏那老东西还敢不敢给自己面色看!比起只会给家里招祸的兄弟,杨华隆也可以看看,将来谁才会是他的助力!
抱了这样的想法,彭氏对杜如柏更加热情,“这眼看要过年了,我寻思着,咱们那边儿冬天没有这么冷,给仁豫,仁秦添大毛衣裳的时候,也叫人帮如柏做了两身,省得将来他出去跟人会文,叫人轻瞧了去。”
“家里大嫂不是已经叫人备下了这些么?”杨华隆看着丫鬟捧来的两件皮褂,不由想起郭氏委婉说的,二房不可太过骄奢,毕竟长兴侯府这些年,因为西府分家的缘故,在勋贵中都是比较低调的,自己一房乍一回京,便表现出豪奢的作派来,等于就是给有人心送把柄。
会不会被有心人看在眼里,杨华隆不清楚,但侯府几房住在一起,彭氏做的太过了,自己在兄弟们之中,也不好是真的。
何况二房一回侯府,母亲跟大嫂王氏事事帮二房安排在前,光这冬天的大毛衣裳,一人两身儿都准备的妥妥儿的,加上彭氏在绵阳时一早置下的,自家两个儿子真不比京城的贵公子差些什么,怎么现在又做?
“她们备的是她们的,我置的是我的,”彭氏不以为然的嗔了杨华隆一眼,抖开一件石青缎绣云蝠纹海龙皮长袍,“如柏试试这件,这盛京啊,历来就是只敬衣裳不敬人,你穿的好了,人家也会更愿意跟人结交,还有,你来的时候表姨给你备的银子只怕也不会太宽裕,”彭氏掀起另一件皮袍子,一指下头压的几张银票,“你姐夫已经都给你备好了,趁着年下,直管出去逛逛去。”
看着这些衣裳跟银票,杜如柏已经满面通红了,自己一路随着杨家的车队上京,已经省下许多银子跟麻烦了,都知道这盛京居大不易,而在长兴侯府,不但自己一个院子,还有专门下人服侍,吃穿俱是跟府里的爷们儿一样,现在彭氏又给这些,叫他真是无言以对,“表姐,大夫人已经帮我安排的很周到了,而且我成天在府里住着,也花不了多少银子,就算是出去与人会文,那些只敬衣裳不敬文章的肤浅之人,我也不耐烦跟他们啰嗦!”
“老夫人准备的是她的心意,我这些,是我做姐姐的心意,还有,你可再不许像在四川时那样,目下无尘的,你不耐烦跟人家啰嗦,不知道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去啰嗦呢,这些东西你给我拿好了,这些日子府里乱糟糟的,你也静不下心来读书,不如出去走动走动,找些同乡叙叙旧,你姐夫这些日子忙自己的差使,顾不上帮你引荐呢,你且等等,”彭氏哪里容得杜如柏拒绝,将托盘上的东西一股脑儿的放到杜如柏的怀里,“拿好了!若是银子不够花,只管过来跟姐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