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你忍不住自己偷偷去挖那坛酒,想拿来喝,却不小心把酒坛弄破了,整坛子酒都洒在了地里,为此,你还跑到朕怀中,哭的两眼都肿了。
这些,你也都知道,你又怎会不是朕的城儿?”
正因如此,当初他跟眼前的赫连城相认时,除了他与莲妃眉目有几分相像外,身上还有龙纹玉佩,且还知道那些事,他才会没有怀疑这赫连城是假的。
直到现在,他仍不愿相信眼前的赫连城是假的。
“姑姑第一次带表弟来见本相时,表弟就很喜欢与本相一起玩。表弟流落在民间的日子,也都是与本相在一起呢。”
秦潋出声,令太上皇猛然僵住,“姑姑?表弟?”他抬头,双目淡红中透出一丝惊恐,“你……你究竟是谁?”
秦潋依旧笑的温雅,“秦楠是本相的姑姑,太上皇说,本相能是谁?”
秦楠仅有一位兄长,不难猜出,秦潋是已故的白族族长之子。
“不……不可能”太上皇一个劲的摇头,“白族被血洗,怎么可能还留有你?”
秦潋冷冷的看着他,不说话。
当年,元雍帝突然派人杀进白族,秦潋的母亲一时间找不到藏身之处,情急下把年幼的他埋进了雪中,担心他会跑出来而遭人杀害,便点了他穴道。
秦潋在雪中一天一夜,几乎被冻死,后来是被一个侥幸活命下来的白族人意外救下。那人原是想要好好埋葬自己的亲人,故而要挖个坑,没想到恰把秦潋从雪地里挖了出来。
从那次被埋在雪中冻了一天一夜后,他就一直很怕冷。
“你是城儿的表哥,只要有心,从他嘴里套出他儿时的事也无不可能。”太上皇醒悟道,秦潋知道的事,假赫连城也会知道。
天下间,要找出眉目相似的人也并非不可能。
一个与莲妃眉目相似,身上又有龙纹玉佩,还知晓赫连城幼时秘事的人,痛失爱子数年的他,当初又怎会不相信眼前的赫连城是真的?
“你入朝为官经营数年,又找来眉目与莲妃有几分相像的人冒充城儿,并让假城儿博得朕的信任,最后令朕心甘情愿把皇位传于假的城儿,从而明正言顺地夺走属于我赫连氏的江山。”
“秦潋,你明明才是谋权篡位的乱臣贼子,如今却成了南夏人人歌功颂德的忠臣。”尤其是经离元宫叛乱后,秦潋忠臣的美名已扬天下。
“讽刺,这真是天大的讽刺!”太上皇此刻痛悔万分,羞愧之极,他手握拳,捶打自己的胸口,似想把郁积在胸口中的愤懑捶散开去。
他如此动作,势必牵动身上的伤口。伤口被扯痛,渗出血,然那肉上的伤如何痛也不及心里的痛。
江山被人从他手里夺走,九泉之下,他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朕要杀了你!”太上皇双目赤红如血,忍住剧痛,将双手十指曲成爪,疯狂的从榻上扑向站在离榻边不远处的秦潋。
秦潋脚步一挪,便轻松的避过他。
太上皇摔在地上,恨恨地瞪着秦潋,如滩烂泥般,几度挣扎的想从地上爬起,却总是爬不起。
“公子,如何处置他?”赫连城指着太上皇道。
太上皇把目光一转,阴戾地看向赫连城。
“刚刚太上皇是想如何处置谢铭来着?”秦潋幽幽的问。
赫连城将太上皇如何处置谢铭说了一遍。
“呵呵,你对谢铭还真是恨极啊。”秦潋笑道,谢铭人都死了,太上皇还连人的尸体都不放过。
秦潋微眯凤眸,“可是本相却不能如你的意,本相定将谢铭和莲妃葬在一起,让他们永生永世都不分离。”他嗓音低柔,其中的寒意竟能让人感到害怕。
“不,你不能!”太上皇用尽力气,令身子一滚,成功滚到秦潋脚下,“朕与你拼了!”他张口欲咬上秦潋的腿。
秦潋优雅一笑,不甚在意地瞥了他一眼,随后一脚踢上他的嘴。
“唔唔……”太上皇的嘴立刻喷出血和数颗牙齿。赤血的瞳眸阴狠,面容扭曲可怖。
秦潋忽然蹲下身子,飞速点了太上皇身上的穴道,令他不能动。
“本相刚刚是不是没说如何处置他?”秦潋转身,雪色衣摆旋转成莲,他步态悠然的走到一张椅子处,坐下。
“还没有”赫连城道。
“那现在说说吧”那清清淡淡的闲适语气,似在谈论风月,“本相就觉得你处置谢铭尸体的那法子不错”
太上皇浑身一抖,欲咬舌自尽,可惜刚才被秦潋踢一脚,已经把他牙几乎都给踢掉了,他想咬舌,还没牙咬!
“法子虽不错却还是要改改。鞭打五百,然后游街三日,再挂于东阳菜市口三日。最后大卸八块,分别扔至南海,东城的雪山之巅,西荒的沙漠,北原的沼泽之地。去了四块肉后,剩下的肉块喂狗。”
喂狗,拿他的肉来喂狗!太上皇怒地终于喷出了血,“朕是太上皇,你竟敢如此对朕,冒犯天威,群臣必定反对,百姓必不容你这个奸臣!”
“太上皇多虑了”秦潋道,随即对外高声喊,“冥六,进来。”
冥六端了一盘水晶碎块进来。
“动手”秦潋吩咐。
在秦潋吩咐下,冥六往太上皇嘴里塞了块破布,然后拿盘中尖锐的水晶碎石,一颗颗的扎进太上皇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