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城愕然,人都死了,尸体还不放过,太上皇对谢铭到底有多恨,才会如此?
太上皇忽地叹口气,“还有一事不得不说,朕离归西之日不远了,有件事不交代清楚,朕终是无法安心。”
“父皇要交代何事?”
太上皇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枯瘦的老手,颤巍巍的握住赫连城的手,神情极是严肃,“你是朕与心爱女子的孩子,也是朕最满意的儿子,朕传位于你,也算是得偿所愿。”他灭了白族,把皇位传给赫连城,也算是弥补了对秦楠的一丝愧疚,“城儿,我们赫连氏的江山,今后就靠你了。”
赫连城垂眸,神情淡淡,听太上皇所言后,自己并未说什么。
“我们赫连氏的江山决不能落入他人之手,现在,秦潋手中权势过大,是我皇室最大的威胁。”除夕那晚,太上皇看到了秦潋露出的那部分与谢铭抗衡的实力,那实力已经严重的威胁到了赫连氏的江山,若不除去秦潋,他始终无法安心。
“之前,朕由着秦潋扩大自己的势力,而一直没有打压他,甚至后来还给予他面见圣上不必行君臣之礼的权利,是因为你刚回朝,根基浅薄。
若没个手握重权的大臣支持,朕便是把皇位传给你,也不妥。”天家之子,夺嫡路上,若无一点实力,怎与人斗?
皇帝的疼爱既是一种荣耀,也能将其推上风头浪尖。若无半分实力,如何能抵挡各路参与夺嫡的人马的明枪暗箭?
“父皇纵着秦相权势坐大,为得是给儿臣培植势力?”赫连城道。
太上皇摇头,“也不全是,秦潋此人有几分将相之才,且当初的宁家权势过大,有权势渐大的秦潋来与之抗衡,朕当然乐意。
后来宁家因宁纵之死,接着渐渐败落后,朕还没出手打压秦潋,主要是因为他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再后来,又是谢铭手握重兵而权势坐大,朕就更不能动秦潋了。”秦潋若除去,就无人与谢铭抗衡了。
“如今,宁家和谢铭已除,这两大障碍已扫清,且你也已登上皇位。虽然目前秦潋忠于你,但毕竟他手中握的权势过大,难保他以后不会生出异心。留着他,他始终会成为一大祸害。”
太上皇声音顿了顿,紧接着一字一顿地道:“务必要除掉他!”
“离元宫叛乱,秦相救驾有功,儿臣若杀了他,岂不教人心寒?”赫连城缓缓道。
“杀他自然是不能明着来”太上皇道。
“父皇想让儿臣如何处置秦相?”赫连城神情淡淡。
“秘密赐下鸠酒一杯”太上皇漠然道。
赫连城忽然笑了笑,笑容里含了丝讽刺,“儿臣不能答应父皇处置秦相”
太上皇面色忽地一冷,“城儿,为了我赫连氏的江山,你务必要杀了他!”
“儿臣不能答应”赫连城语声轻,却很肯定。
“你!”太上皇气地唇微微发抖,“你怎能忤逆朕!”
他深吸了口气,缓缓心中的怒气,开口,极力保持平和的声音道:“你与秦相交情好,不舍的杀他,朕知道,但身为一个帝王,就必须要做到狠心与无情,否则,赫连氏的江山迟早有一天会毁在你手上!”他撂下了重话。
话罢,外间传来比仙音还妙美的笑声。
太上皇蹙着额头,紧接着,他看到一个似从仙境中走出来的男子。
容颜倾城,风姿绝世。
青丝飘摇,发带飘渺。他步伐优雅,衣摆摇曳,一路走过来,好似踩在云端般。有种说不出道不尽的风采。
“秦潋”太上皇眉头拧紧,未有召见,秦潋怎会出现在他的寝房?
“太上皇不必担心赫连氏的江山会毁在如今的皇上身上了”秦潋笑容温雅无害,眼低却是一片清寒,“因为,赫连氏的江山已经毁在你手里。”他勾唇,漾起的笑意邪魅而阴寒。
太上皇没来由地一阵心慌,“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赫连氏的江山已毁在他手上?
顾不得心中的狐疑,他便沉声喝道:“大胆秦潋,无朕的传召,竟敢私闯朕的寝宫。来人,将秦潋押下去。”他正愁没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来处置秦潋。这下倒好,秦潋私自闯进来,他正好给秦潋一个罪名。
只是他大喊了几声,殿外都无一人进来。心一沉,料想他的寝宫定是被他人控制了。
“公子”赫连城忽然给秦潋行礼。
太上皇住了口,见此一幕,心中大赅,怒道:“城儿,你九五之尊怎可对他行礼!”
秦潋淡淡一笑,“他身为本相的下属,对本相行礼也理所当然。”
“下属?”太上皇忽然感到有冷意沁入骨中,冷的他颤抖不止,“城儿,不,你不是城儿,不,你是城儿!”他语声慌乱,“秦潋私闯朕的寝宫,你快治他的罪!”
赫连城漠然看着他,“真正的赫连城,早在七年前就病死了。”
看着眼前眉目与莲妃有几分相像的赫连城,太上皇呼吸一窒,胸口发疼,眼珠子瞪大,难以置信地张口,“不……怎么可能,当初与你相认,除了你身上有龙纹玉佩外,你小时候发生的事,朕问你,你都能说出来。甚至是在你母妃的寝宫附近的一棵老桃树下曾埋过一坛桃花酿之事,你也知道。”埋桃花酿之事,是他和才几岁大的小赫连城的秘密。
“埋桃花酿前,你与朕说,要送你母妃一个惊喜。那便是要酿最香的酒,在你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