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瑟被问得够呛,瞪了澹台鹤一眼,冷哼一声,算是揭过。这人看上去精明十分,实则也说的有理。
夏侯娇娇与晏璎虽因为某些原因未能成婚,但赐婚圣旨摆在那儿,不会因为晏璎当质子,就有所改变。
况且,人家未婚夫妻相聚,****一个逃婚的江小姐什么事儿?江瑟瑟嘴唇动了动,并未出声,伸手掀开车帘,探头看热闹。
……
晏璎一袭月白袍服,立在不算宽阔的官道中,负手冷清道:“本王前往鳌国做质子,是父皇下旨吩咐的,岂能有假?你追至这里委实不当,速速回去罢。”
夏侯娇娇眼中全是泪花,苦着一张小脸,呜呜咽咽道:“璎哥哥,娇娇不管你是不是质子,娇娇都要跟着你。你去五年,娇娇也去五年。待得太子三年孝期过,咱们再成婚。”
晏璎闻言蹙眉,对于三年后在鳌国成亲之说,不太满意。
夏侯娇娇不知他心,依旧信誓旦旦道:“指不定……指不定等咱们回到东跃国,都有孩儿了呢。爹爹知晓,一定会很开心的。”
丞相大人开不开心,晏璎不知道,但他自己是铁定不开心的。他想要回头瞧一眼江瑟瑟是否听到,终是抑住自己的情绪不曾回头,冷淡道:“休要胡话了,赶紧回去罢。若被金都人知晓,你追着本王到了这里,于你的声誉委实没什么益处。”
一语毕,他冷冷转身,迈步走向澹台鹤的马车。那里,江瑟瑟探出半个脑袋,一张小脸上不悦中带着不耐,大约是极烦躁的。
晏璎勾唇,步履愈发轻快了。
“璎哥哥……”
夏侯娇娇一怔,上前一步,想要拉扯住晏璎的袖摆,隔空却突然听到“诤”的一声。她一愣,晏璎却已倏地原地纵身,一个倒翻,跃出丈外。
临走时,不忘扯走了她。
二人落定回头,才看清,方才站立之地,正插着一支暗金色的雕翎箭。箭尾团簇着赤金羽毛,“嗡嗡”作响,颤抖不已。
江瑟瑟眨眨眼,瞅着那枚暗金色的箭羽,心头闪过一丝不好的预兆。她正欲跳下马车,道路上方的天空中,却忽然出现一只巨大的暗金色鸟儿。
江瑟瑟抬头,望着那双震动的翅膀,扬声道:“巫族。”
“嗖嗖嗖……”
话音落,无数支暗金色箭羽如黄蜂一般,照着人群飞射而来。
鳌国兵卫倒了一地,澹台鹤面不改色,稳坐车中。
江瑟瑟扫他一眼,撑在车窗上的手微微用力,翻身跃出。跃出,空气中俱是飞羽,再无她一丝人影。
这一回,澹台鹤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轻捋胡须,嗓音微颤道:“九重天女……”
……
暗金色箭羽犹在飞射,江瑟瑟听得四面八方“诤诤诤”的机簧声,步履不停,蹿至晏璎身畔。
晏璎抬头,蹙眉道:“你为何不躲在车中?”
车中难道一定安全?
江瑟瑟翻个白眼。君不见那飞羽如蝗,箭尖上还滴着新鲜的血液,毫无生气可言。巫族人想要她性命,已是板上钉钉。便是她躲在车中,只怕连澹台鹤那老头,也要枉送性命。
“是你!”
江瑟瑟还没开口解释,躲藏在晏璎背后的夏侯娇娇,于密集的剑花中抬头,瞪着她,傲气十足地呵斥道:“是你这个臭丫鬟!”
江瑟瑟眨眨眼:“若不是你这个臭丫鬟,我与殿下岂会被巫族人追上,傻x!”
二人相互瞪一眼,各不礼让。江瑟瑟懒再理会,一挑秀眉,拽紧晏璎的袖摆,扑向了远处控制弓弩的巫族人。
树丛后,有人惊惶喊道:“乌果大人,阿惢他们又不见了。”
江瑟瑟站定,吐出一口气,呵斥道:“你姐姐在此!”一松手,将晏璎丢了出去。
晏璎蹿出,手中的剑花飞舞,忽觉身后有人坠着衣襟,使不上力。他一回头,正见夏侯娇娇傻兮兮的拽着他后背,一脸惊恐。
晏璎迟疑,江瑟瑟已抱怨道:“怪不得感觉这么重,原来还有你这小猴子!”一伸手,扯走了夏侯娇娇,不肯让她捣乱。
晏璎失了制肘,一把动情舞动飞快,藏在树丛后偷袭的巫族人,立时倒了好几个。他面目一喜,正欲穷追猛打,才发现树丛后,忽的蹿出来一群灵气十足的异兽,围着他乱咬。
闪电雷雨裹挟着异兽齐齐袭来,有不不知从哪儿吹来的风,吹得他四肢百骸酸疼不已。那些遭遇他突袭,震惊楞住的巫族人,一时间都活了起来。
晏璎目光一闪,巫族人果真牛x,这般风雨雷电、凶禽猛兽的连环打,寻常人如何吃得消?
他不敢恋战,收了动情,一翻身,扑向了江瑟瑟。
有江瑟瑟在,就还有一丝胜算。单靠他一人,只怕连一个巫族人也对付不了。
他大概忘了,若没有江瑟瑟,他又岂会遇到巫族人?
这一头,江瑟瑟瞪着追在晏璎身后的巫族人,再看天空中那一双震动的暗金色翅膀,忽然便傻了眼。当夜种种掠过脑海,让她想不惧怕都难。
不过,这傻眼只一闪而逝,她便目光如炬,瞪着天空中的乌果,张开了雪白的双臂,扬声呵斥道:“九天迷雾!”
声音之高,声线之长,直如要穿透云霄,直上九重。
天空中,巨大的翅膀随着这声呼喊隐入云内,江瑟瑟眼皮一跳,仍高举着双手,像是正托举着某种奇异的物质。
四野寂静,晏璎驻足,回头,那些追在他身后的巫族人影,不知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