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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内,太后品着皇后再次递上来的香茶,半晌不语。皇后垂着头,半坐在在暖阁内的小几上,上身挺得笔直,姿势十分辛苦。
莺儿跪在皇后的身边,不敢抬头,只觉背后衣衫尽湿。
太后终于放下了茶盅,沉吟道:“这也奇了,平康素来是个鲁莽的,怎的今日长了这许多见识?若说是燕王教她的,令其为自己出头争面子,啧……燕王若真志在于此,又何必远走北地,而不是自己留下来面圣呢?老奴也不解了……福子,你可有什么高见么?”
福子弯腰:“太后娘娘说得是,此事甚是蹊跷,依卑职看来,此事莫不是平康自行举措?”
太后眉尖轻轻蹙起,甲套有节奏地在桌面敲击了一阵子,眉尖才缓缓松开了:“这有何难?呵呵,老奴真是糊涂了,今儿平康进宫,还是老奴宣的她呢!待她待会儿来了老奴跟前,再细细问过便知!”
想明白了,太后恢复了笑容,淡淡扫了皇后和莺儿二人一眼:“罢了,看你们两个,陪了老奴这好大一会子了,辛苦了吧?莫熬着了,散吧!”
皇后几不可闻地舒了一口气,缓缓施礼告别,莺儿也趴在地上,向太后叩首告别。就在二人准备起身的时候,太后忽然不轻不重加了一句:“皇媳啊,老奴看你这莺儿甚是聪慧能干,武能飞檐走壁,文也能控制侍卫,这皇城内外,怕是没有她去不得的地方吧?这般年轻,又这般能干,要不,舍了给老奴我如何呀?我可真缺个踏实能干的小宫女呢!福子啊,年纪大了……”
说着,打了个哈哈。
皇后和莺儿闻声,却是如同头顶打了个焦雷,皇后急急看了看莺儿,见她脸色惨白,忙笑着向太后道:“老祖宗什么样的好人没有,是寻儿媳妇开心呢吧?”
太后不语,见皇后和莺儿两人的脸色越来越白,方似笑非笑,拿手指轻轻点了点茶盅:“是呢,老奴是跟皇媳开玩笑……不过,也是给你们两位提个醒,两位啊,这皇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深宫呢,更是什么千奇百怪的事情也出现过,一个女人,要懂得守好自己的本分,偷偷摸摸的事情做多了,小心撞到不干净的东西,那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而自作孽,却不可活了!”
皇后和莺儿二人连连点头赔笑,汗一层层渗出,快将脸上的粉冲成了沟渠。
盯着她二人去了,太后将眼睛转向福子:“这些女子,老奴的儿子、孙子,也是她们想操控就能操控的么?将老奴置身何地了?真真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每天都得敲打着才能安生点儿!唉,自作聪明的妃子何其多,这深宫六院,真是不消停的地方啊!”
福子轻笑:“只要太后在一日,您就始终是这深宫之主!”
太后冷哼:“别说好听的了,把那平康去给我叫来吧,这个小闺女,我看也是中邪了!”
北地李家,夜已降临,一场灯火辉煌的盛宴正在召开。
足足万平米宽大的大堂之内,摆开了整整上百桌酒席,汇聚了约七八百人,真个是笑语喧哗,人声鼎沸。北地雄城中曾在戏台前出现的众位老者、长辈、衣着光鲜的富翁、穿金戴银的暴发户、敞胸露怀的粗豪壮汉、斯文腼腆、风度翩翩的清秀公子各自为营,分成几个区域和板块,兴兴头头地喝酒吃食,十分热闹。
北地李家的黑衣健仆们,不止服装统一,连高矮胖瘦也十分齐整,有四十人负责走马灯似地送菜、清桌,有四十人负责照应客人,又有一溜四十人负责掌灯,看守着大堂四周的灯火不至于在这初冬之夜忽来的穿堂风前骤灭。
丝竹鼓乐声声,灯火通明。大堂上首,远道而来的戏班正自抖擞精神,献上一出浓墨重彩的打戏。为首的武生扮相标致,动作潇洒,引得酒席上的观众阵阵喝彩。
最临近戏台的位置,摆放着一排四张圆桌,隐隐分成两派,只顾默默饮酒吃菜,却正是北地李家之人与江南李家族人的阵营。一眼扫去,北地李家的女眷们无一人在场,但江南李家族人里,李丹仍着男装,故仍在席前。
李丹脸色铁青,看着桌上的食物一筷子也没动过。李族长等其他北地众人,也是脸色不愉,面对满桌食物难以下咽。
周遭猛然响起一片叫好声、胡哨声,却是戏台上锣鼓齐鸣,众戏子一通令人眼花缭乱的翻跟头表演。
李丹被喊声震得心烦意乱,猛地把面前的杯子一丢,低声抱怨道:“真真的吵死人了!人又多又乱,全没点规矩!天都黑了,也不提送我等回去的事,莫非我们这是被软禁了不成?!”李族长恢复了清风朗月的高人面目,见李丹着实气恼,便捋须低声言道:“乖孙女,稍安勿躁!去请雄城守将的族人该回来了,你我脱身不是难事!”
李丹双眉紧蹙,正要说话,忽听场内骤然一静,愕然抬头看去,却是大堂上首戏台位置缓缓绕出一群风姿绰约、裙裾摇摇的美貌少女,前头八人各提着一盏精致细巧的薄纱宫灯,后面八人则搀扶着、尾随着一位明艳佳人缓缓步入大堂,瞬间,大堂内的酒气、食物香味都是一淡,一股轻柔而绵长的脂粉甜香缓缓弥漫在空气中。
那佳人眼珠滴溜溜一转,破颜一笑,立刻引得场中男士们低低的吸气赞叹之声――正是流云。此时她已换过了较为家常的衣裙,但仍是面料鲜亮,云鬓高耸,珠环玉绕,衬得脂光粉妍,容华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