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尘!”刺竹叫道:“你这样做算什么英雄好汉!”
“看在你对我这么好的份上,我杀了秦骏之后,一定先杀你,再夺世子之位,免得你看到那情景,懊悔得咬舌自尽。t当时误会我不是归顺,而是倾力进攻通州的时候,你不就有过这样的想法?”清尘的眼角满是嘲讽的冷笑,阴森的话语里,杀气腾腾:“我有了初尘,便有了皇后的支持,到时候,成不了世子,便杀肃淳、杀尽安王公子、杀安王,阻我路者,一个也别想活!”
刺竹被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干瞪眼。
清尘斜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喂!”刺竹的声音追着过来:“你说的那三种男人,自己是哪一种?”
“我哪一种都不是。”清尘加快了脚步,头也不回。
“奶娘!”清尘进了营帐,刚一出声,蓦地就看见安王坐在帐内,还未及行礼,安王就起身了,微笑道:“不必多礼……我等了你好一阵子了,没想到小将军如此勤勉,出门那么早,又练了这许久才回。”
“王爷有事么?”清尘有些拘谨。
“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明日出战之事,战书已下,令你父亲为先锋官,他说让你跟着他,不需要再安排其他事务,你是否同意?”安王轻声问道:“要不,就任副先锋?”
“一切听从父亲安排。”清尘点头。
安王笑道:“我知道,你是不愿出头的,这安排,该是早就同沐将军商量好了。”
清尘不语。
安王看他一眼,只见额头上有汗,衣领处也湿了一圈,于是顺手从旁边的盥洗架上拿了帕子,伸手欲就清尘的额头,清尘脑袋一偏。紧退两步,抬手起来:“王爷,折煞末将了,还是末将自己动手吧。”
安王笑笑。把帕子递过去,又问:“这一战,怎么打,你有什么想法?”
“听凭王爷做主。”清尘恭声道。
“你一定是有想法的,只是不肯说而已。”安王低声道:“你若立意韬光养晦,我也不能强求。”
“我已经答应你爹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单独去执行任务。”安王说:“你爹很担心,我也很担心……银铠甲已经物归原主了,记得明天开战。一定要穿上。”
“是。”清尘应道。
安王点点头,侧身看了看架子上的银甲,便离开了。
这普天之下,能得到安王亲手擦拭铠甲尊荣之人,没有第二个。只有他沐清尘。可是,不管安王怎么去努力,怎么去走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始终未变。他希望更近一步,他希望亲昵清尘,可是清尘。却一贯冷淡,就像刚才,举帕探手的一瞬,跟多少将军都可以如此无间和自然,唯独清尘,淡淡的倔然之后。是那般深深的戒备,让安王好生无奈和失落。
乾州城下,两军对峙。
肃淳端坐马上,打量了清尘一眼,笑着打趣道:“终于又穿上了……我一看见你穿上银甲。就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头盔被削落,发带被刺断,那满头的秀发洒落下来,一摆头间,仰起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肃淳深情地注视着清尘,情不自禁道:“一直,都期待着你,再次穿上着银甲,我们一起并肩作战……此番,终是了却心愿了,甚好……”
清尘没有看他,抬手拨了一下头盔,顺势侧头过去,给了肃淳一个后脑。
“知道么,你这银甲放在父王那里的时候,他每天必须擦拭一次,不然,能有这么亮……”肃淳轻声道:“这次没有分配你职务,先锋官叫阵后,该是我上,你不要出战。穷寇末路,悍劲倍增,还是小心为上,我不希望你有事。”
清尘斜了他一眼,冷冷道:“回你的位置上去。”
“这就是我的位置。”肃淳笑得更厉害了:“我是副先锋,昨晚上才调整的,说是原定的副先锋因故不能到位。”
清尘闻言,不禁有些诧异。他微微探头出去,瞥见刺竹立在安王身侧,心里更是狐疑。
自己不肯做主帅,安王属意的该是刺竹,想来刺竹力推肃淳,便也是执意不肯当主帅,那是情理当中的,可是安王宁肯自己当主帅,也不肯肃淳当副帅,还是定了刺竹,难免让人觉得安王看儿子不来。
做不了副帅也就算了,怎么先锋官也不肯给肃淳,偏就分了个副先锋官呢?安王想让自己做副先锋,一直等到昨天晚上,若是自己松口肯做副先锋,就连这军职,也都轮不上肃淳。这肃淳,到底是不是安王的亲生儿子呀?当爹的,咋就这么不待见自己儿子?
清尘勒着缰绳,忽地觉得,有些看不懂安王了。难道,真是自己想错了?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
乾州城墙上,荷枪实弹,严阵以待,却没有任何动静。
安王屈肘,手臂一摆。
沐广驰出列,马立阵前,喊话:“沐广驰叫阵,秦军来将!”
护城河的吊桥缓缓放下,城门开,一单骑出来,手执长刀,立在桥上:“我乃飞天龙秦龙,单挑沐清尘!”
安王斜脸,看了刺竹一眼。四目相对间,刺竹皱了皱眉头。
很明显,秦龙想一战立威,振奋士气。清尘前次,险些输在秦龙手下,回去后秦龙一定悉心研究过清尘的戟法,此次指明要战,一定是有备而来。
“少废话!赢了我再提要求!”沐广驰吼着,杀了出去。
两人登时打了起来,两柄长刀厮杀一阵,当当声不绝于耳,来往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