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跟着待月来到一条街道上,无人的街道两旁,各式的招牌幌子随风飘晃,待月领着她们从街上一拐走进一条小巷。小巷很深,尽头处挂着一个破布般的幌子,被风吹得摇摇欲坠,赵玫定睛一看,那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的三个字,恍惚是“好肉铺”。
她眨了眨眼睛,待月不会无缘无故带她来这么个地方,于是退后一步,将待月让到前面打头。
待月余光中看到原本跟自己并排走着的赵玫,到了门前不进反退一步,挑了挑英眉,便上前敲门。
“咚”
他只敲了一下,深夜中的这一声却也余韵绵长。
不一会,便听得里面有脚步声渐近,门被打开,一个其貌不扬的干瘪老头儿赫然于眼前,他睡眼惺忪十分不耐的样子,却在看到待月时把他那本就佝偻着的背弯得更低,恭敬一拜,
“不知尊主驾到,铁奴失礼了。”
“无妨,收拾三间房,我们今夜在此落脚。”
那老头十分欢喜的收拾去了,临走时还不忘偷偷的瞟赵玫一眼,一眼之后,似乎欢喜之意更深了……
赵玫也不多问,大隐隐于市的事情见多了,这老头儿指不定是什么高人。
就这样,他们在这小院落脚。赵玫一夜无梦,醒来之后,便拉着澄澜在院子里无聊的晒晒太阳发发呆。
过了一会,待月便带着铁老头儿过来见她,
“你不是要造一套什么‘手术’工具吗?铁奴是最好的铁匠,就让他为你做吧。”
赵玫喜笑颜开。
这巷子深处毫不起眼的小门小户,实则内有乾坤。
应该是时间城在王都的据点之一,由铁老头儿负责。赵玫一高兴,也顾不上礼仪,扯着铁老头儿的衣袖就走,
“铁爷爷,你的工作室在哪儿?”
“哎呀,折煞老头子我了,姑娘身份尊贵,我可担不起姑娘您叫爷爷啊!”
“铁爷爷,你这院子太大了,你铸铁的房间到底在哪儿啊?”
赵玫只管拉着那个一脸窘迫的老头满院子找着,铁老头儿挣脱不得,又不能发作,满头大汗之下,只得颤颤巍巍的用手一指西南角的一处单独石砖结构的房间,
“就那儿了……”
赵玫径直进屋一看,偌大的房间,炼炉,打铁台,水池……等应有尽有,简直是流水线操作啊。于是她迫不及待的画下了各式手术刀具的样子。
递给铁老头儿一看,铁老头儿也傻了眼,他可从来没做过这般精致细巧的刀具啊……
赵玫看出了铁老头儿的为难,如今的铸铁技术根本达不到能造出小巧的不锈钢剪刀和手术刀的水平。于是她嘻嘻一笑,
“铁爷爷,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创造这山海大陆的铸铁奇迹了哦……”
且说赵玫正打算开创冶钢的先河,此刻的王都宫殿之内却已乱成一团。
是日,即大成历356年七月二日,在位二十八年的成朝王上肃文谨久病不愈,于清晨逝世。
肃王临终之时,托孤与丞相尚捷,并由尚丞相在大殿之上当着百官的面宣读了肃王的遗旨:
“孤之爱女,锦昭公主,身为王女,德行恭顺,谨尽孝道,以至及笄尚未定亲。孤自知生不久矣,亦心系其终身大事……此命:四侯各派一族内品貌俱佳适龄男子进入王都参加‘奉明宴’,公主心属之人,即可赢取公主,成为新一代国君……”
一石激起千层浪。
当那王域的战场上,两方赤胆雄心的将士们都整戈待发只等一战之时,这一书遗旨却敲响了停战的金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