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京中近来流传的第二件事,在第一件事的印照下,显得黯淡无光,极少人讨论,却又差不多让人都知道了。
宁王世子宠了三年的戏子小凤仙,在事发的第二日暴毙了,死在他素日的梳妆台上。仵作说为突发性疾病,排除了他杀。
而宁王府没有人出来回应此事,只知道宁王下朝后回来在府中大发雷霆,发了好一顿脾气。
本来小凤仙此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可不知怎么就冒出一个知心好友,说小凤仙之死另有原因,还一纸状纸告到了京兆尹那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个递状纸的人叫二狗,乃是小凤仙的同乡,二人自小一起卖入梨园,自小一个舞台上练功。小凤仙因为资质佳,已经是梨园的台柱,而此人因为样貌不突出,只是个跑台的。
二狗痛哭流涕,直说要求京兆尹重新检查小凤仙的遗体。他声称,小凤仙死前还去和自己说,宁王世子应承他,只要唱完了这一次的堂会,就将他接进府,不必再出来抛头露面。而且小凤仙素日身体极好,不可能暴毙。
京兆尹很头痛,这个二狗所告之人,乃是亲王世子,而仵作的验尸结果又摆在眼前。若是不受理此案,又难以堵住悠悠众口。毕竟,外面确实流传着,宁王世子看上了柯府三公子,所以痛下杀手,结果了小凤仙。
虽然是揣测,但小凤仙死亡的时间又的确蹊跷。京兆尹很头痛,望着状纸发愁,只能嘱咐二狗,此案需得两日后审理。
京兆尹的师爷见自家大人如此愁眉不展。便笑道,“大人何必如此劳神?依小人看,不如分别向两家送去口讯,看看王爷和柯大人的反应如何。”
京兆尹一听,也来了精神,便挑了两个手下,细细叮嘱了一番。才略微安心地坐下来细细看那状纸。
王氏得到消息的时候。正是午休刚起的时候。
卢氏面色不是很好的和王氏说这消息,并说,“母亲。这是老爷告诉我的,想来父亲还没做决定。这戏子死不足惜,可若是坊间继续传言宁王世子是因为我们三爷才下的杀手,只怕……”
王氏猛地一拍桌子。“岂有此理!他宁王府欺人太甚!既然要做着腌臜事,为何还要给人留下破绽!老大媳妇。你立刻去告诉你们父亲,此事一定要查,还要给我查得清清楚楚!我倒是看看,为何近来总有人将脏水往我柯府门上泼!先是五丫头。现在又是小三儿!太可恶!难不成他们认为,庶子庶女老婆子我就不管了吗?”
卢氏忙蹲下身子,“媳妇这就去!还请母亲注意身体!”
八歌见气氛不对。犹豫了片刻,还是说。“老太太,五小姐过来请安了,说是给您做了点心!”
柯熙媛近来总是会做些小点心在王氏午休后拿过来,王氏用得习惯了,已经极是依赖这个孙女。
“快要她进来!”,王氏觉得,此次事情影响最大的便是柯熙媛了。她虽然心里还未完全喜欢这个孙女,可实在是觉得她聪颖懂事又贴心,心里的疼爱却是比以前多了许多。
“祖母,大伯母,媛媛今天做了点红豆奶酪,你们快试试!”,柯熙媛一脸笑容,嘱咐七巧将食盒摆好。
王氏和卢氏交换了个眼神,卢氏便笑着说,“今儿是没福分了,改日先!我啊,还有点事要处理!媛媛你来得正好,好好陪陪祖母!”
柯熙媛点头,虽觉得奇怪,也没多说,自顾陪着王氏用起食物来。
“五丫头,小三那边,可有使人去问问?好些日子不见他了,也不见他过来内院。”,王氏最近开始正眼关注起姐弟二人起来。突然觉得,未必这些庶子庶女就不好了。就比如柯熙媛,接触多了,甚至比柯熙凤更贴心。
“回祖母的话,三弟自从和父亲出游归来,学习很是勤力。据说,现在每日天不亮就起来念书,下午还要学拳脚功夫,很是充实。昨儿他身边的杜鹃还过来问我要了药油,直说三弟用功呢!”
毕竟是自己小儿子唯一的儿子,王氏完全漠视是不可能的。因为柯怀志和柯怀远两兄弟都十分优秀,王氏以前的确忽视了这个最小的孙儿。眼下听柯熙媛这么说,心里蓦地觉得自己这个小孙儿也是极好的,心里不禁有些欢喜。
两人正说着,四喜进来说,“老太太,三少爷院子的杜鹃送了副画过来,说是三少爷昨晚习武完后画的,特意送来给老太太。说是今日功课颇多,不能过来拜见您,所以作画一副,希望您开心。”
王氏一听,心里更觉熨帖,命四喜拿了过来,展开一看,俨然一副万年长青,心里一喜,“好好好!小小年轻,笔力已经如此雄厚!果然有他祖父的风采!去,挂在我的房里。”
四喜小心接过,点头就下去了。
王氏看着面前的红豆奶酪,看柯熙媛的眼神愈发柔和了,拉着她的手说,“此番宁王府的亲事委屈你们姐弟了!你的画像流出,小三又被卷入这命案纠纷,着实是让人头痛。”
柯熙媛心里一惊,“命案纠纷?敢问祖母,孙女能问问是何事吗?”
王氏这才发觉自己失言,想了想,还是将事情跟柯熙媛说了。
柯熙媛皱着眉头,那戏子怎么就死了?难道又是那人的手笔?不应该啊!他那人,不似那种赶尽杀绝的人。那戏子的死,难道是宁王府一手促成的?可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让那戏子死在众目睽睽之下?
柯熙媛紧皱眉头,想了下才说,“不知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