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一下子被推开了,满院子的雪光顿时映了进来,刺的胜兰一时有些眼晕,待最初的光线刺激过后,她望着眼前那身着黑色呢子大氅的高大身影,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怎么会是武兆铭?他怎么会出现在王家大院?
“胜兰”胜兰还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武兆铭身后的杜微雨已经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她,摸了摸她冻得麻木的脸颊,心疼的道:“都快冷成冰块了,胜兰,你还好吧?”
“我很好,杜老师,谢谢”看着武兆铭和他身后的一众侍卫大兵,再看看四周那些神情诅丧恐惧的王氏族人,胜兰很快就清醒过来。她推开杜微雨,说了句不好意思,又对着武兆铭说了句谢谢,随即就冲开人群往内院跑去,边跑边道:“江管家呢,我爷爷在哪边,他怎么样了?”
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时间和杜微雨他们说什么客套话了,她满脑子都是祖父王孝宗的安危。
“胜兰”杜微雨楞了下,赶紧跟了上去,同时有两个持枪的士兵也跟了上去。
“六少?”展副官见武兆铭站在原地没有动,立即上前请示。
“把这院里领头的人都给我抓起来”武兆铭扫了一眼堆满杂物脏乱冰冷的房间,想起刚刚看到的胜兰那冻的白里透青的脸色,知晓她在雪中奔波了一夜后居然被人关了起来,心头一时愤怒无比,眸光微动,目露杀机。他缓缓看了眼四周,伸手摘了手套,掏出腰间的配枪咔哒拉了一下枪栓。
侍卫们悚然而立,王氏族人们更是一个个吓得连头都不敢抬。
见有持枪的军人随同,没人再敢拦胜兰,她一路畅通无阻的跑进了内院,看守王孝宗和江管家的王氏族人得到消息也早跑开了,胜兰顺利的跑进了王孝宗的卧房。
此时的王孝宗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棉被,露出的脸颊色如金纸,已近弥留之际,江管家老泪纵横的坐在主人床边,神态焦急不安,不时目光殷切的看向门外,瞧见胜兰奔跑的身影后,他当即激动的站了起来,大声道:“大姑娘,你回来了,老爷,你看,大姑娘回来了,她回来了!”
他激动着呼喊着,伸手去摇晃床上的人,已经半闭上眼睛的王孝宗闻言艰难睁开了眼睛,目光浑浊迷茫,他竭力张了张口,嘴里含糊不清的问道:“兰儿回来了,在哪呢?”
“我在这里,爷爷,你怎么样了”胜兰扑到床前,一把抓住祖父的手。
“真是兰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见到胜兰,王孝宗立即兴奋的眼眸发亮,说话虽然依旧含糊不清,声音却大了许多,听到胜兰又是一阵心酸流泪。
“爷爷,是兰儿不好,兰儿来晚了,你一定要好起来,一定要好起来。”她拉紧了老人枯瘦的手臂,哭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虽然这些年王孝宗的身体一直不好,她也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可当王孝宗真的快不行了,胜兰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她无法面对,也不敢面对自己将会成为一个孤儿的事实,她用力的握紧他的手,牢牢的握住,生怕只要稍微一松,亲情就永远离自己而去。
“孩子啊——爷爷,不中——用了啊!可惜,看不到你出嫁喽!”说了许多话,王孝宗的气力已经有些跟不上,他憋着劲,用力的说道:“那顾家,好,你别——”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听爷爷的”胜兰连连点头:“只要爷爷能好起来,我现在出嫁都行,我马上就嫁过去,爷爷您别说话了,您喝了药没有,您要好好养身体……”
“傻孩子——”王孝宗微微摇了摇头,打断了胜兰的话,努力的道:“兰儿,靠近点,爷爷有话,和你说。”
江管家见状,立刻快步出了房间,将紧随胜兰而来的杜微雨一行人拦住了,同时还关上了房门。
“爷爷您说”房门关起来了,屋里光线昏暗寂静,没有他人,胜兰知道王孝宗怕是要安排后事,心中酸楚,擦了擦泪水赶紧凑过头去听。
“这屋子西面窗台下,贴墙根往里数,第七块砖头下面埋了个匣子,你去拿出来。”王孝宗有气无力的道,一句话刚说完,就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爷爷——”
“快去——”
这是要留遗产了!在王孝宗的催促下,胜兰流着泪赶紧跑过去,数了数很快就找到了那块砖头,她随手拿了放在墙角的铜鞋拔子当工具将砖头撬了起来,放到一边后又在下面挖了一会,发现了一只差不多有大半块砖头大的、黑色的小木匣子。
“爷爷,是这个吗?”她将砖头放回原地后,立刻把匣子拿到床前举起来给王孝宗看。
“是,咳咳,打开。”
匣子没有锁,只是用搭扣搭起来的,手一掰就打开了,入目的是五根大拇指粗、十几厘米长的黄澄澄的金条,金条下面,还压着一叠厚厚的纸张。
“这是?”胜兰哭的说不出话来。
“兰儿呀,那金条是爷爷这些年攒下来的,原想等你成亲时给你压箱底,现在等不及了,只能先给你,你拿出来收好。”仿佛是回光返照,看着那些金条,王孝宗的呼吸出奇的平静,他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话音平和清晰。
“至于下面那些地契和房契,你一个女孩子家拿了也不一定护的住,回头叫老江和你舅舅进来,我另有安排。”王孝宗说着看了看门外,道:“现在就去吧,你舅舅要是还没到,就先把老江叫进来。”
“爷爷……”胜兰捧着匣子,哭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