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和上官秀有血海深仇,只不过他自己也知道,太和宝殿绝非他可以报仇的地方,倘若他真在太和宝殿上杀了上官秀,他自己也别想脱身。
他提议舞剑,只是想让上官秀当众出丑罢了,可是他使出浑身的解数,甚至把上官秀面前的桌子都劈成了两半,也未能让上官秀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惊恐之色。
这让苏醉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个小丑,在上官秀的面前出尽了丑态。随后他提议与上官秀比试箭术,完全是出于恼羞成怒的表现。
他以为上官秀会怯战,没想到上官秀竟然接受了自己的挑战,这让苏醒也有些骑虎难下。
他眼中闪过两抹幽暗的凶光,回手从衣襟内抽出一条手帕,笑道:“光是比试箭术,那太无趣了,我与殿下,蒙眼比箭,如何?”
射中对方拿着的苹果,已经非常的凶险了,而苏醒竟然还要蒙上眼睛射箭,这不就是想要射杀对方吗?
宁南的大臣们面色都凝重起来,齐刷刷地看向两位皇子。辛继瑶也倒吸口凉气,下意识地向上官秀看了过去。
不等上官秀说话,长孙伯渊已忍不住沉声说道:“放肆!苏将军,你可知你现在在做什么?”
长孙伯昊微微一笑,向兄长摆手说道:“皇兄,既然苏将军提议蒙眼比箭,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不会伤到国公殿下,只是不知道国公殿下敢不敢应战呢?”
被他这么用话一将,上官秀这时若是不肯应战,丢人可就丢大了。他笑呵呵地耸耸肩,说道:“在下箭术不精,又是蒙眼射箭,只怕会伤到苏将军!”
“无妨!”苏醒立刻接话道:“既然签下生死状,生死自负,别说殿下伤到末将,就算殿下当场射杀了末将,那也是末将活该倒霉,与殿下无关。”
上官秀嗤嗤地笑了起来,说道:“苏将军已经这么说了,我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辛继瑶冷哼一声,开口说道:“上官大人故意说自己箭术不精,可是打算在接下来的比箭中,存心射杀苏将军?”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的脸色又是一变,包括苏醒在内。上官秀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的确不是以箭术见长,既然辛将军有这样的疑虑,为公平起见,我让苏将军先射我三箭好了!”
啊?人们无不惊讶地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上官秀,即便是圣女、肖绝、吴雨霏也都大吃一惊,齐刷刷地向上官秀看过去,只是此时他已经把话说了出去,再想阻拦他,已经来不及了。
“殿下让末将先射三箭?”
“当然。”
“殿下不后悔?”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虽然恨毒了上官秀,但苏醒也不得不在心理暗暗敬佩,上官秀的胆子是真大,以他国公的身份,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竟然还能视生死如儿戏,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深不可测。
他凝视上官秀片刻,侧头喝道:“立生死状!”他不相信,上官秀真的能挺得过自己的三箭。
有宫女端上笔墨,言官提笔,写下了两份生死状,分别送到上官秀和苏醒的面前。
上官秀接过笔来,低头看了看生死状里的内容。圣女、肖绝、吴雨霏齐齐走到他的近前,低声说道:“殿下,不可冲动。”上官秀看了看他们三人,嘴角上扬,满面轻松的淡然一笑,提起笔来,连犹豫都未犹豫,唰唰唰,在生死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另一边,苏醒业已签完生死状。言官拿着两份生死状,特意在大殿里走了一圈,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清楚了,他二人确实都签下了生死状,等会无论发生什么样的意外,都不可追究对方的责任。
长孙伯昊抚掌哈哈大笑起来,赞道:“有意思!这样的比箭,本皇子以前还从未见过。”说着话,他侧头道:“取本皇子的宝弓来!”
时间不长,一名禁军武士走了进来,双手擎着一把金色的战弓。这把战弓,有一米多长,立在地上,差不多到人的肩膀高,通体金黄,闪闪放光,弓弦都有手指肚那么粗。
长孙伯昊含笑介绍道:“此弓名为‘破阵’,开弓需十石力!”说着话,他得意洋洋地看向上官秀。
通常来说,开三石弓,起码需要射手具备两百斤的臂力,开十石弓,射手需具备的臂力可想而知。
能拉得开这种硬弓,开弓后还要保持平稳,不发生颤抖,需要射手最少具备千斤以上的臂力,这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盯着上官秀一会,见他看都没看自己手中的宝弓一眼,长孙伯昊暗自气闷,他转而对苏醒说道:“苏将军,接弓。”
苏醒走上前去,毕恭毕敬地接过长孙伯昊递来的破阵弓,又从一旁的武士那里取过三支又粗又长的箭矢,提着弓箭,向大殿的里端走去,他一直走到龙椅下的台基近前,才停下脚步,转回身,面对着上官秀。
上官秀拿起一只苹果,在手中抛了抛,向大殿的门口走去,到了门槛前,他停住,同样转回身,面对着苏醒,然后,他不紧不慢的把苹果举起,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到了自己的头上,含笑说道:“苏将军,可以开始了!”
人们本以为上官秀最多是提着苹果把,尽可能的让苹果远离自己的身体,哪想到,他竟然把苹果放到了头顶上,如此一来,在苏醒射箭的时候,只要稍微偏差一点,箭矢就得射中他的脑袋。
破阵弓,那可是力十石的灵弓,箭矢射出去,无坚不摧,破阵之名,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