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樱是个忠仆,顾不上自己的安危也要护着安轻红,偏生她以清白相护的主子着实这个冷心冷血的,为了保住自己个儿的名声,便预备将晚樱径直沉了猪笼,真真是无耻至极!
现下晚樱月见二人被关在了柴房之中,得了安轻红吩咐的粗使婆子自然不会放过这两个已然失了身子的丫鬟。素日里在暖红苑中伺候的一等丫鬟,一个个都是眼高于顶,矜贵的很,比之小户人家的小姐教养的都精致数分,粗使婆子之流,晚樱月见自然瞧不上眼儿。眼下她二人落难了,往日恭顺的粗使婆子们登时便换了一副脸孔,凶神恶煞极为狰狞。
因着先前身子被糟践过的缘故,晚樱月见二人抱成团儿,在柴房角落里瑟缩着,希望主子能快些派人将她们给带出去。柴房又冷又潮,晚樱月见两张清秀的小脸早便冻的苍白如纸,着实可怜的紧。
只听吱嘎一声,柴房的木门被人一把推了开,此刻天色早便暗了,陈婆子手中提着明亮的灯笼,往里仔细照了照,待瞧清晚樱月见二人狼狈的模样之时,面上现出一丝恶意的笑。
“我当是谁大晚上不歇着在柴房中胡闹呢,原来是晚樱姑娘与月见姑娘。你们二位可是在轻红小姐身畔伺候着的红人儿,怎会落到今日的下场?莫不是做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腌臜事儿?”
听得陈婆子讥讽的言语,晚樱直了直脊背,蹙着眉怒斥一声。
“你这老虔婆真真好大的狗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话若是被轻红小姐知晓了,看小姐不撕烂了你的狗嘴!”
晚樱可不是什么娇娇软软的小娘子,骂起人来个顶个儿的厉害,只可惜现下身子乏得很,没有半点力道,否则非要好生收拾陈婆子一番。
陈婆子嗤笑一声,老脸上的皱纹满布,便仿佛金灿灿的黄菊花一般。此刻一双老眼之中闪过算计的光芒,提着灯笼上前几步,伸手轻拍了拍晚樱细嫩的脸面,好似在估量价钱一般。
“这么如花似玉的两个小娘子,怎的会落了一个浸猪笼的下场呢?老身真真是有些舍不得,不过即便再舍不得,也不敢违拗了小姐的吩咐,你们二位说是不是啊?”
此刻晚樱月见二人齐齐一愣,还未曾领会所谓‘浸猪笼’的意思,待借着灯火瞧清陈婆子面上的幸灾乐祸之时,心头猛然一紧,升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月见啐了一声,瞪大凤眸道。
“什么浸猪笼!你这老货可莫要胡言乱语!”
月见脑袋是个活泛的,听到此处哪里不知自己已然成了弃子?不过她着实不敢相信,明明她二人是为了小姐落得此番下场,为何还要被浸猪笼?安轻红难不成没有半点良心了吗?
陈婆子一把将面上的涎水给抹了去,心头也不由的涌起了一股子火气,狠狠地甩了月见一耳光,方才叫喊道。
“既然小姐有了吩咐,老身也不敢怠慢,来人啊!还不快将她们二人给抬出去!”
听得陈婆子粗噶的嗓音,外头候着的两个小厮登时便走了出来,满脸怪笑的望着晚樱月见二人,取来手指粗的麻绳,将她二人的身子五花大绑。动作间手也算不得老实,占了不少便宜。
晚樱月见惊声叫喊,被不知自何处取来的巾子堵了嘴。随即便被拖了出去,消失在忠勇侯府中。
待到陈婆子一行人离去之后,安轻红躺在床榻之上,杏眸微眯,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丫鬟的言语。
“你是说晚樱月见二人已经被带走了?”
闻言,跪倒在地的丫鬟不住点头,秀丽的面庞之上也藏着一丝恐惧之色。晚樱月见往日最为受宠,真真体面的很,今日被虎子那糙汉奸污了不说,还落得一个浸猪笼的下场,着实是可怜的很。不过这名为花雨的丫鬟也不敢多言,若是惹得轻红小姐不虞,恐怕她也会殒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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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俞蕴之派辛夷往最鄙贱的勾栏去了一趟,她现下倒想寻一个姿容不错的窑姐儿。但若是去出了名的青楼楚馆之中寻人,恐怕极易被人发觉端倪,且似美人榻那般地界儿中的窑姐儿,虽说也是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红万人尝,但性子却高傲的很,恐怕不会轻易听从俞蕴之的吩咐。
俞蕴之要找的也并非国色天香的小娘子,只消容貌娇柔,性子软和,颇有几分手段心机便可。最最重要的是床上功夫,安璔那厮明面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但背地里不还是养了外室?
思及此处,俞蕴之讥嘲一声,不禁微微摇头。
辛夷不愧是俞甄精心培育的药人,办起事情当真麻利的很,不多时便选了一个极为合适的窑姐儿,人称夏怜儿。
仔细端量摆放在八仙桌上的画像,俞蕴之发觉这夏怜儿真真极合她的心意,现下将将十八,身段儿fēng_liú,杏眼桃腮,一副清纯秀丽的模样,但眉眼处却现出一分媚态,好似能将别人的神魂给勾了去。
将眸光自画像上移开,俞蕴之冲着辛夷开口问了一句。
“以这夏怜儿的姿容,去美人榻都是使得的,为何非要待在乌七八糟的勾栏之中?”
辛夷微低着头,眸光放在地面上,恭敬的开口答道。
“回姑娘的话,这夏怜儿当年还不过五岁,亲爹便欠了大把赌债,急需用银两,方才将这丫头卖给了人牙子,谁知这人牙子干的不是正经行当,反倒是个拉皮条的,几经辗转,夏怜儿便成了勾栏之中最有名气儿的姐儿。不过因着去光顾她生意的都是些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