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百舸跟芳姬一前一后到了堂前,贺兰春华喝道:“冲击大堂,成何体统!拿下!”
衙差们将两人拦住,程百舸忙行礼,:“大人息怒,芳姬妹妹是因母女连心,一时冲动,求大人饶恕!”
芳姬跪到白柔身旁,看着她手指红肿,脸上带伤,不由大哭:“娘!”张手将白柔抱住。
贺兰春华冷眼相看,见母女两人抱在一起,嚎啕当场,场面看来十分凄惨。
程百舸说完,便看向旁侧两人,望着白柔肿起的脸跟手,竟也有些难过。
贺兰春华却仍是冷冷地面色,丝毫不为所动,淡淡道:“够了,将两人拉开!”立刻有衙役上前,把芳姬白柔分开。
芳姬兀自挣扎,不住呼唤白柔,贺兰春华喝道:“住口!再敢于公堂上大呼小叫,本县就先制你咆哮公堂之罪,先打十杖!”
芳姬一愣,白柔被吓怕了,听了贺兰春华开口便浑身发抖,忙抓芳姬,小声问道:“你来做什么?”手刚碰到芳姬,顿时又是一阵钻心地疼痛。
芳姬哭道:“娘,我不放心你啊……”
两人说到这里,贺兰春华道:“够了!”
当下大堂重归寂静。贺兰春华看向白柔:“白氏,速速招认!”
白柔低头,目光转动,看向芳姬,芳姬也看向她,两人目光相对,芳姬张口:“娘……。”却又不敢再说下去。
白柔眉头皱着,无声叹息,道:“大人……我招啦,的确,是我给了银子王林,买通了他,好让朱大不再胡说八道……”
芳姬摇头:“娘,怎么会这样?你不能……”
白柔道:“娘受不了苦,不能再受刑了……再说,大人已经都查明了,再不说,只能多吃些苦头……”
芳姬掩面而哭。
贺兰春华道:“白氏,你把你跟王林谋划的过程,从头到尾详细说来。”
白柔静默片刻,便重又开口,果真就把王林如何敲诈,她如何将计就计,王林被银子所动,便答应行事,王林动手后次日,就来要银子……等等经过尽数说明。
程百舸在旁边听得心惊肉跳,若不是亲耳所听,还不信白柔竟会做出此恶行来,一时满心无言。
贺兰春华听罢,看看白柔,又看看芳姬,最终问道:“另外,还有一件事……”
白柔惊道:“大人,民妇所做的都已经说了……”
贺兰春华道:“不,你还未曾交代,你是如何买通狱卒进了大牢,跟朱大见面的。”
贺兰春华说了这句后,芳姬一僵,白柔也愣了愣,然后便看芳姬。
贺兰春华冷笑问:“怎么?你莫非把此事忘了?”
白柔一惊,急忙道:“民妇,记得……记得此事……”
贺兰春华淡淡道:“哦,那你还不快快说来?”
白柔低头,想了想后,便道:“那是因为……洪晓之前来说过后,民妇,很是惊恐,心想……不认朱大容易,可就怕他胡言乱语……于是,民妇……就假扮男子,去了牢中探望……民妇……用银子买通狱卒……”
贺兰春华猜到有人暗藏身份去见朱大后,便把当日当差的狱卒传唤了一遍,取得了供词,此刻正跟白柔所说的对上。
白柔说罢,贺兰春华端详堂下诸人,忽然问道:“白氏,这么说来,此案……是你一人所为?”
这一句话,如同锋芒侧来,白柔跟芳姬双双惊动,面色各异。
公堂内出现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猛然间,白柔抬头,叫道:“是我一人所为!”
贺兰春华似笑非笑,只是端量,却不言语,白柔看着他的双目,竟无法跟他对视,逐渐低下头去,冷汗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