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漫长,有人一句话,让一个家族灭亡,有人和友人解尽误会,安稳入睡。(
第二日,天色微亮之时,越清河被潇风叫起来,揉着朦胧的睡眼,听到潇风好声安慰着:“太子妃身子畏寒,本不该早起受薄雾寒气,不过今天是太子殿下出使之日,还是起身去送一送罢。”
越清河身子软绵绵的没有骨头一般,哼唧一声,任潇风和叠翠一众宫女给她穿上一应的衣物,又套上一双织锦软缎红头靴。
越清河盯着那靴子看了半天,冒头问潇风:“这样的料子,舒服是舒服,可是好像不方便走路吧,昨夜我听到下雨了,这阵子地还是湿的吧,还是换一双吧。”
潇风撇嘴笑:“太子妃如今抱病在身,一路上只坐着肩辇就好了,不用走路。”
越清河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病人待遇这么好啊。
洗漱完毕后,开殿门,太子夜琓已经上了早朝了,早朝过后,将在广玉殿前辞别众大臣以及皇家宗亲,直接向正门英武门出晋宫城。
越清河乘了肩辇,直接往广玉殿去。
到了广玉殿前,一大片广场上已经有无数的银甲铁盔的士兵们列队而站,一个个笔直地站立着,身上盔甲泛着冷光,好不震撼。
越清河一眼瞅到了队列最前面站着的红缨盔甲高高束起乌云长发的元照临,元照临褪了那裙襦步摇,换上这身戎装,却是意味不尽的英姿蓬勃,眼神里再没有和她在一起时的灵动,换上了冷芒四射,眼神所及之处,无人敢与之对视。
这才是她该有的样子啊!
越清河在心里赞叹,因为隔得远了,不便于到那前面去跟她打招呼,心里暗暗后悔起得还不够早,来迟了连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找不到。
然而元照临却看见了这处宫墙边转角处的几个宫女簇着的肩辇,先是定睛看了一眼,确认是越清河之后,目光放柔和,虽然没有走过来,但却朝这边点了一下头。越清河一瞬间心里一股暖流涌动,忙扬起手招了招,在心里默念着,这一去,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你们怎么让太子妃出来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越清河放下手回头一看,正是太子夜琓。
顿时眼前一亮,一直以来夜琓在她面前都是锦衣缓带,或朝服或常服,而这一眼,却看见了一个铮铮的冷血少将,一袭的银甲铁剑,配上那冷峻的容颜,很是惊艳。
“奴婢们依照太子吩咐已经劝过太子妃不要起身了,可是太子妃一再坚持要来送殿下一程……”潇风后面的话在夜琓放缓和的脸色里低下去。
越清河瞪大眼,潇风胡诌的本领也太厉害了吧,明明早上不是这样说的。然而看着夜琓,这否认的话自然是不能说的,好歹是自己的夫君要出远门了,自己当然不能还在床上睡着吧。
于是越清河讪讪地笑起来,“那个,太子要去赵燕国,我……”越清河刚想下辇和夜琓平视说话,被夜琓拦下了,“你身子不好,不要下来了。”
越清河一怔,看着说出这关心话语的夜琓,不禁心里一动。顿时不好意思起来,“那个,我都没有去寺庙里求个平安符,也没有给你打点行李,咳咳,我……”
越清河不太好意思地说。
夜琓嘴微微上扬,冰冷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那些东西母后早就准备了,你不用介怀。”
越清河摸着头,左顾右盼,“呐,那你去赵燕要好好地注意身体,早点回来啊。”
越清河说这些话简直酸掉自己的大牙,然而下一秒,一个温柔的东西触到她的身体,夜琓倾身,拥抱了她。一时间,她怔住了。